他們大喊:“他是殺人犯的兒子!我們不要和他玩!”
“我不是!”他努力分辯:“我不是殺人犯的兒子。”
“就是!你爸爸殺了人,你就是!”
“沒有,我爸爸沒有殺人!”
……
後來漸漸長大了,他手裡有了力量,可以將那些欺負他的人按進泥濘中,揍得他們哇哇大叫。
可是他也不再為那個男人爭辯一個字,他揹負著自己的宿命,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
那女孩想必應該也知道了吧,怪不得,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爸是殺人犯,他是滿身汙垢的垃圾,怎麼配站在她的身邊。
謝隨又喝了一口酒,精神開始發散,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唯一的感覺就是想到她時,胸口那一陣又一陣細密的刺疼感。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男孩進了包間,其中有人帶了兩個妹子來。
叢喻舟說:“蕭秦,這兩位是?”
“咱們學校的同學,方悅白和貝欣怡,都是好學生,第一次出來玩的,你們對人家客氣點。”
蔣仲寧戳了戳叢喻舟,低聲道:“這個方悅白,是咱們學校高三年級的,成績很好,每次都考年級前十。”
叢喻舟倒是不關心對方成績好不好,只是注意到她唇紅齒白的乖巧模樣,眉眼間的神情,跟寂白倒有幾分相似的味道。
甚至連名字,都有一個“白”。
叢喻舟索性道:“小白同學,你坐到隨哥身邊去吧,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讓他少喝點。”
方悅白顯得有些羞澀,抬頭看了對面沙發的陰冷少年一眼,臉頰驀然變紅了。
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
叢喻舟這話也不算冒犯,本來就是兄弟找樂子的局,也沒人強迫這些女孩過來玩,既然她們自願來了,說明她們是有想法的。
方悅白偷偷摸摸瞥了謝隨好幾眼,終於下定決心,走到他身邊坐下來,整張臉都紅透了。
“隨哥,你喝多了。”她柔聲勸道:“別喝了,好不好?”
謝隨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女孩,他抬起醉意惺忪的眼睛,睨了她一眼。
她的眉眼雖與寂白有幾分相似,但是謝隨還沒有醉到分不清人的地步。
“你誰?”
方悅白細聲道:“我叫方悅白,朋友都叫我小白。”
“小白...”
謝隨舌尖抵著下齒,廝磨著捻出了這兩個字,寡冷的眸底竟泛起幾許溫柔。
方悅白心頭一喜,以為謝隨對她有好感,於是伸手撤去了他手裡的啤酒瓶:“你喝醉了。”
而謝隨騰出來的手,忽然捏住了方悅白的下頜,他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看了許久。
方悅白感受著他指尖的粗礪質感,心跳加速,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我是殺人犯的兒子,你不怕我?”
方悅白以為謝隨喝醉了說胡話,她戰戰兢兢道:“我...不怕。”
“你不怕有什麼用。”謝隨突然話鋒一轉,重重甩開了她的臉,冷笑著說:“你又不是她。”
**
夜深了,寂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肚子餓得咕咕叫。
她索性起床,在毛茸茸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寬鬆的長款羽絨服,準備去小區門口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點關東煮。
夜空裡飄著雨星子,落在臉上帶了絲絲涼意。
寂白買了熱乎乎的關東煮,從便利店裡走出來,呵暖著冰涼的小手,迫不及待地給自己餵了一隻熱乎的牛肉丸。
好燙好燙!
她站在馬路邊,傻了吧唧地呵著氣……
馬路對面的巷子裡,有一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