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她跌坐在地上,臀部劇烈的疼痛她已經感受不到了,所有的思緒都已經被抽空,只留下了空蕩蕩的腦袋,讓她仿若不知身在何處。
原來...中午的夢是真的...
原來,上一世他出事不是因為逞意氣的賽車,而是為了從歹徒手中救下那個小孩——他唯一的家人。
重來一次,她口口聲聲叮囑他,不要碰車,平平安安。
可他還是做出了和上一世相同的選擇。
寂白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絕望地咬著下唇,任由眼淚奪眶而出,卻不敢哭出聲。
那個少年的命運彷彿是被詛咒的存在,雖然她曾經口口聲聲說自己不信命,可是當厄運之神真的降臨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他重蹈覆轍。
痛哭之後,寂白扶著牆站起來,擦乾了眼角的淚水。
哪怕這次劫難之後,他失去了所有,但她唯一能保證的是,他絕不會失去她。
謝隨在重症監護病房昏迷了兩天。
寂白從警方那裡瞭解到,謝隨的車駛上回虎山之後,和罪犯開始了一段絕命追擊。
那條路謝隨經常跑,罪犯根本甩不掉他,後來謝隨超車之後擋在了罪犯車前,他來不及踩剎車,於是兩輛車撞在一起,謝隨的車被撞下了山崖,所幸山崖是一段長緩坡,謝隨沒有送命,而罪犯也受了重傷。
萬幸的是,車禍中厲小意沒有大礙,只是輕微腦震盪。
人販醒過來,沒等警察刑訊,屁滾尿流地交待了前因後果,說他是和厲家的僕人王嬸內外勾結,拐走了厲家的小少爺。
警局裡,王嬸也坦白地交待了自己的全部罪行,說是程瀟平日裡苛責自己,她做這事一方面想牟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報復程瀟。
證據確鑿,嫌犯落網,這一切似乎即將塵埃落定。
但這樣的結果並沒有讓寂白滿意,尤其是當她知道在厲小意出事之後,謝隨去找過厲琛,從蔣仲寧幾人的口中,她知道這件事情厲琛肯定參與其中,只是苦無證據,無法將他繩之以法。
寂白臉色冷了下來,謝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厲琛也脫不了干係。
探監房裡,在雙方律師的陪同下,寂白見到了王嬸。
王嬸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眉眼平順,看起來是一副懦弱相,她狐疑地看著寂白,問道:“我...我認識你嗎?”
寂白麵無表情地說:“你有兩個兒子,一個在省城打工,另一個還在唸大學,念大學的那一個成績還不錯,聽說明年畢業。”
一聽寂白提到自己的兒子,還了解得這麼詳細,王嬸忽然慌了:“你...你想幹什麼。”
“厲琛給了你多少安家費,還是答應幫你兒子找份體面的工作?”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而這時,王嬸的律師也適時開口:“寂白小姐,您是在誘導和威脅我的當事人。”
寂白忽然站起來,眸光冰冷地睨著她:“厲琛差點害死我最愛的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哪怕同歸於盡,我都不會放過他。”
王嬸的手抖了起來。
她面色如冰,嗓音陰冷:“既然要幫厲琛,你就要準備付出代價。”
律師已經叫來警察,讓他們將王嬸帶走。臨走的時候,王嬸回頭看了寂白一眼,她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的臉上看到過那樣絕望而仇恨的神情。
後來,當王嬸的大兒子來到監獄,向她哭訴自己遭遇的連番困境,真的都快活不下去的那個下午,王嬸便供出來厲琛,說這一切都是厲琛一手安排的,他給了她一筆鉅額安家費,同時答應讓她的兒子進厲氏集團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