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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走廊轉角隱隱約約傳來了些微聲響。
陸川循聲跑過去,腳步卻在女廁門口停了下來,他看到了她的背影。
楚楚扶著水槽,躬著身嘔吐,身體一抽一抽地痙攣著,卻吐不出什麼,但就是噁心,極度的噁心快要將她整個人吞噬了。
水龍頭開到最大,嘩嘩啦啦地衝洗著水槽,楚楚將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臉頰因為剛剛的嘔吐而紅腫不堪,妝容也已經化掉了,活像一隻小花貓。
她關掉水龍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靠著牆壁緩緩坐下來,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將臉埋進膝蓋裡。
極度的緊張和害怕,催生了她噁心嘔吐的慾望,只要一想到,待會兒會暴/露在那麼多人灼灼的目光之下,她就泛噁心,肚子裡已經沒有食物,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陸川的腳步蹲在門邊,看著她,她穿著那身規整的小制服,抱著膝蓋,將身體蜷縮了起來,雙臂緊緊抱著自己,身體顫慄著,髮絲凌亂地垂在眼前。
陸川的心緊了緊。
他敲了敲衛生間的門,確定沒有其他女生,這才邁著腿,步履輕輕地走到她身邊,蹲下來,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楚楚的身體敏感地抽了抽,隨即抱住了他的健壯的手臂,用力地抱著,宛如抓著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的身體像紙片一般輕微地顫慄。
“噓,不怕了。”
陸川體貼的安慰卻叫楚楚緊繃的那一根弦驟然斷裂,她的情緒全線崩塌。
她抽泣了一聲,緊緊閉著眼睛,可是眼淚卻順著她的眼角抑制不住地流淌著:“沒有辦法”
“做不到!”
她哽咽著,抽泣著,喉嚨裡彷彿塞滿了鉛鐵:“我就是這樣”
“不管你們再再怎麼幫我,都沒有用”
“總是叫別人失望,我就是這樣沒有用的人!”
陸川的心被她的抽泣聲給揉得稀巴爛,難受極了。
他沒有安慰女生的經驗,只能憑藉本能,輕輕拍打著她的背,一聲一聲地“噓”著。
同時拿出手機,給班主任打電話:“嗯,老師,喬楚身體不舒服,換人吧。”
“程宇澤,他能上。”
“我送她回寢室。”
陸川掛掉了電話,楚楚已經抬起頭來,滿臉淚痕地看著他。
他嘆了一聲,用衣袖給她擦眼淚,柔聲說:“不想上就不上,多大的事呢,也值得哭鼻子。”
楚楚緊緊咬著牙關,眼梢出還隱隱有青筋凸起。
或許在他看來,這是小事,但是於楚楚而言,這就是很大很大的事,大到昨晚一整夜失眠,一想到會有那麼多人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楚楚全身冷汗直流,滿心的惶恐,吃早飯的時候,手抖得厲害,連杯子都握不住,甚至在剛剛,她還因為心理的極度恐懼和反感,嘔吐了!
她就是這樣沒用!
陸川陪著她又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操場上傳來了進行曲,開幕式已經開始,陣陣歡呼無比沸騰。
陸川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可是楚楚卻笑不出來,一張小臉崩得緊緊的,直到開幕式快要結束的時候,她的情緒才終於平復,委屈地低著頭,小聲喃道:“楚楚是大慫包。”
陸川嘴角揚了揚,被她這話給逗笑了。
“還真是,我從小到大,就沒見你這麼慫的人。”
楚楚閉上了眼,不想搭理他。
兩分鐘後,他深長地呼吸了一口,沉聲道。
“兔子,記著,你最大的恐懼,不是操場上那些人,不是這個世界,更不是我”
楚楚望向陸川,他那深邃的眼眸宛如寒星。
“你害怕的人,從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