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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澤心猛地一跳:“潼潼,說什麼呢!”
潼潼指著陸川的手機屏保,皺眉不解地說:“這個不就是剛剛的大杆子姐姐麼?”
陸川的手機屏保,是一個女孩站在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故宮前面,溫柔地微笑著。
程宇澤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透過後視鏡看向陸川,陸川正垂著眼瞼,看著手機螢幕,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最後程宇澤輕咳了一聲:“那個,剛剛我在機場遇到”
“她好嗎?”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低沉得都有些不像他。
“她”程宇澤正要說她很好現在變得很有自信也變漂亮了。
可他什麼都還沒說出口,陸川再度打斷了他:“算了。”
他將手機螢幕重新鎖上,目光移向窗外,望著飛速流過的建築,喃喃說:“算了。”
一團糟
楚楚下了飛機,打車去預定的酒店, 浴室洗了個澡, 洗去一路風塵, 出來的時候, 換上了一件棉質襯衣和一條破洞牛仔, 穿著一雙平底的帆布鞋, 一身清爽地走出了來。
她在街邊攔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師傅忍不住透過後視鏡打量她。
雖然脂粉未施,不過這姑娘,長得是真的俊, 眉清目秀的,很耐看。
拉到一位美女,師傅興致不錯, 笑問道:“姑娘, 去哪啊?”
“鹿山。”
“是來旅遊的吧?”師傅將車緩緩啟動上路:“鹿山風景很好啊, 不過你一個小姑娘也要注意安全,我就把你放在旅遊集散中心吧, 你在那裡買票然後乘專門的觀光巴士進山,很方便。”
楚楚很有禮貌地聽健談的司機吧啦完了之後,才說道:“我不是去旅遊,麻煩你把我送到鹿山精神病院。”
“噢。”
司機沉默了一路。
精神病院位於鹿山山腳,空氣清新,環境宜人,遠遠地能眺望到連綿的蒼翠群山。
楚楚提著營養品和水果走了進去, 到前臺登記之後,有專門的護士帶她去病房,用鑰匙開啟了房間門。
她在門口踟躕著站了一會兒,並沒有立刻進去,護士回頭看了看她,說道:“病人最近狀態還算不錯,情緒比較穩定。”
楚楚輕輕點了點頭,深呼吸,鼓起勇氣推開了房間門。
陽光透過落地窗大片地灑進屋內,將房間照得通透明亮,正中間的病床上坐著一個女人,她穿著藍白格子的病號服,低著頭,嘴裡模糊不清地咕噥著什麼。
她容顏依舊美麗,卻帶了歲月的滄桑,修長如蔥的手指尖撫摸著自己的長髮。
楚楚走進房間,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而她渾然不覺。
“媽。”她輕輕喚了她一聲:“我來看你了。”
楚雲袖這才似有所知覺,怔怔地抬起頭來,看向楚楚,喃喃:“你是誰?”
“我是楚楚啊。”楚楚摸了摸楚雲袖凌亂的長髮,有些心疼,拿起床頭櫃上的小梳子,給楚雲袖梳頭。
“媽媽,在這邊過得好嗎?”
楚雲袖重新低下了頭,不理她,一個人自顧自地開始唱了起來。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病房外面傳來了有女人不滿的罵聲:“唱唱唱,整天唱,吵死了!”
楚雲袖充耳不聞,指尖翹起了蘭花,伸到楚楚面前,嘴裡喃著《牡丹亭》唱詞,嘴角勾起了笑意。
楚楚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放下來。
楚雲袖的長髮中夾雜著白絲,她將長髮分成幾縷,給楚雲袖梳了一個大大的麻花辮側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