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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努力地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嘴角也扯出了一個艱難的笑意,對程池說:“姐,還記得嗎,咱們小時候,曾經做過同一個夢。”
程池看著程嘉,漸漸收斂了笑意,只聽程嘉繼續說道:“要在萬眾矚目的大舞臺上,放聲歌唱,臺下坐滿觀眾,鮮花,掌聲,還有歡呼與吶喊…而這些,今天就要實現了呢!姐,對你而言,這些,或許將永遠是個夢吧!畢竟…”她走進了程池,踮起腳尖,湊近了她的耳畔,輕聲道:“畢竟你是個聾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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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正年的座位在金碧輝煌的音樂大廳正中央,左右坐的是程池,程厲銘,江依絡,以及許刃。
光線漸漸轉了淡,程嘉提著晚禮服裙,款步走上了舞臺正中,舞臺正中,便是那架伴隨程嘉成長的昂貴大提琴。
臺下響起了劇烈的掌聲,全場幾乎座無虛席,但是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是程正年事業上的友人。
程嘉向觀眾鞠躬致敬,然後坐在了大提琴前面,擺好了姿態,開始演奏。
程池心不在焉地左右看了看,不少人都閉著眼睛,指尖輕釦在座椅扶手,全身心地沉浸在了這場音樂的盛宴中,但她的確是欣賞不來,除了覺得程嘉搖頭晃腦的動作姿勢多少有點滑稽以外,她沒有其他更多的感受。
也許她本來就沒有音樂天賦,小時候的那點子少女懷想,也僅僅只是對星光與喝彩的渴望,就像很多小孩夢想長大後當科學家或者宇航員。她雖然喜歡唱歌,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發現,自己和別人其實是不一樣的,耳朵不好,她無法找準調,在好幾次被人說唱歌難聽之後,她就閉嘴了。
長到了可以隨意對這個世界冷嘲熱諷的輕狂年紀,那點夢想的萌芽,更是如菸頭被掐滅在了牆上,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汙跡。
但是程嘉,還在堅持著。
程池被大提琴吵得莫名心煩,想抽菸了,她起身離開。
“亂跑什麼,給我坐好。”程正年低聲呵斥。
程池漫不經心隨口應道:“上廁所。”
“淑女,只會說洗手間。”江依絡撩著淡淡的調子說。
程池翻了個白眼,真正的淑女在臺上呢,關她屁事。
程正年皺眉:“快去快回,別耽誤你妹妹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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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都這麼高檔,程池靠在大理石壁的牆面,閉著眼睛吞雲吐霧。
一根菸抽完,像是故意使壞一般,她將菸頭按在了大理石壁牆面,蹭出了一個黑色印記。
轉身走出衛生間,冷清寂靜的通道里,許刃手揣在兜裡,一個人斜倚在牆邊,見她出來,對她揚了揚手。
程池有些意外:“你怎麼出來了。”
“抽根菸。”許刃解釋。
程池走上前,身體微微前傾,鼻翼動了動,他的身上沒有味道。
“騙人。”程池說。
“對,騙你的。”許刃坦然,順勢走近她。
程池整張臉都快要埋進他的懷裡,黑色的毛線衣硌著她的臉,她有些害羞地紅了臉,退後了幾步,目光移向別處,說:“快進去吧,不然老頭子又要發脾氣的。”
她倒是不怕,就怕他受責怪。
她手揣在牛仔衣包裡,轉身面向蒙了一層白霧的落地窗玻璃,身後,許刃突然出聲:“今天幾號?”
“犯蠢了,今晚跨年呀!”程池說。
“哦,今晚跨年啊。”許刃走近了她。
程池心猿意馬地望著窗外的城市的燈火霓虹:“是啊,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哦,明天,就是新的…”
“能不能有點創意,你是鸚鵡嗎?”程池不客氣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