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警官:“他說的是真的,許若彤真的承認了,他父親謝老師也是冤枉的。”
劉警官道:“沒那麼容易,我去醫院找過許若彤,無論是許家,還是她自己,都一律否決,就像當年一樣,咬死了謝同襄的罪名。”
“可是我親耳聽到她承認了!”
“有證據嗎?”
“證據...”
一般的通話記錄,是不會有錄音的,但是殷之遙的手機卻設定過自動錄音全部通話的功能。
因為以前和程妄打過電話之後,她會把通話錄音點出來反覆聽,所以就下了一個記錄通話的app。
“如果有錄音,這件事能翻案嗎?”
“你有錄音?”
“我…”
殷之遙猶豫了。
想起他剛剛說許家會追究這件事,以最重的量刑來懲罰謝淵。
殷之遙心裡隱隱有了計較,並沒有對劉警官說實話:“我是說假如,假如有錄音,能翻案嗎?”
劉警官卻搖了搖頭:“這種證據,法官是不會採納的,因為不排除受害者為了保命而信口胡言,就像刑訊逼供一樣。”
殷之遙的心涼了涼:“所以,許若彤當年誣陷一位清白的好老師,害得他以死明志,這件事不僅不會被翻案。謝淵還要面臨最嚴重的懲罰。”
劉警官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按了按殷之遙的肩膀:“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今年就高三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你爸爸如果九泉有知,也不會希望你再追究過去的事情。”
殷之遙知道,劉警官說得對,這件事再追究下去,也是個無解的死結。
她上網搜尋了關於謝淵父親謝同襄的資訊,找到了很久以前的一條優秀人民教師評選的網站裡,看到了他的照片。
他戴著黑框眼鏡,五官很文秀英俊,透著一股子儒雅的氣質,一看就是讀書人的長相,和謝淵的粗礪截然不同。
然而倆人眉眼間的那種坦蕩之氣,卻一脈相承。
他是清清白白的好老師,讀書人不忍受辱,才會以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想要把清白留在人間。
然而,他最終什麼卻也沒有留下。
夜裡,殷之遙反覆傾聽著那段語音通話,並且下載了擷取錄音的軟體,掐頭去尾,只保留了許若彤坦白的那一段。
她知道那一段屬於非法取證,不能夠作為呈堂證供。但是,即便不能判許若彤汙衊,證明謝同襄的清白,卻綽綽有餘了。
但殷之遙並沒有離開公開這段錄音。
而是將這段錄音發給了許若彤的父親許立輝,打算以它作為量刑的籌碼。
只要許家不那麼咄咄逼人咬死了他,能少判幾年是幾年。
許立輝是個要面子的男人,聽到錄音之後,立刻聯絡了殷之遙,答應只要她銷燬錄音,謝淵的事情他可以不再追究。
為父母者,總是為著自己的子女考慮打算的。
這段錄音,絕對是許若彤光明前途的汙點,哪怕不能作為證供,但網路輿論又豈是好惹的,如果東窗事發,肯定會影響她的未來。
跟許立輝談好條件之後,殷之遙去探視了謝淵。
自那次不歡而散之後,倆人便沒有見過面。
謝淵瘦了很多,甚至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下頜尖了很多,唇上有些起皮,眼神很深,卻也很蒼白,再也找不到當年那種少年戾氣之感。
看到殷之遙,謝淵平靜無瀾的眼中才算稍稍有了點光澤,卻冷笑著說:“不是斷絕關係了?來幹什麼,看我笑話?”
殷之遙是恨他對父親做的事情,但是這幾年相依為命的患難之情,無法讓她對他徹底狠下心來,不聞不問。
在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