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之遙什麼也沒說,走過去端起河粉,按著桌號遞到了客人面前。
謝淵回頭望見小姑娘氣鼓鼓的臉蛋,看著又像是生氣了。
“誰又惹你了?”
殷之遙沒有回答。
謝淵放下抹布,解了圍裙掛在杆子上,穿過熱鬧的大排檔,徑直走到殷之遙身邊,拉長調子喊了聲:“狗妹。”
殷之遙利落地擦著桌子,沒搭理他。
謝淵連忙接過了她手裡的抹布,壓低聲音道:“不就是沒來學校給你冒充家長嗎,還生氣?”
殷之遙將溼潤的抹布扔謝淵身上,氣呼呼道:“特討厭你們這些食言的男的。”
謝淵回身掛好了抹布,順手從書包裡摸出了一盒榛粉巧克力夾心糖,遞給殷之遙:“給你買的,賠罪了。”
殷之遙是個特好哄的女孩,謝淵當然也知道怎麼樣討她開心,不過這一次,殷之遙看到巧克力糖,也沒有顯出多開心的喜色,懨懨地撇嘴:“不想吃。”
心裡苦,再甜的糖也沒胃口。
殷之遙背了書包,朝著梧桐巷走去。
“至於麼。”謝淵追上她,揹著她沉甸甸的書包往回走:“雖然沒有來學校見老師,但電話裡表現還不錯吧。”
雖然殷之遙並不是因為謝淵的食言生氣,但聽到這話,也還是說道:“表現不錯?你害我要罰抄課文二十遍,還要背誦全文!”
“自己上課不認真聽講,吃點苦頭算什麼。”
殷之遙沒有和他辯駁,邁著懶散的步子,走在雨後溼潤的青石小路上。
一晃眼,忽然看到他藏在夾克衫裡的手臂,纏著一圈白色繃帶。
“賤哥!”她驚呼了起來,抓著他的石膏板:“你手臂怎麼回事!斷了嗎!被人砍斷的?!”
“斷你個頭。”謝淵扯開她的狗爪子:“只是骨折而已。”
“怎麼會骨折呢!你跟別人打架了嗎!”
“沒打架,騎腳踏車摔倒了。”
殷之遙鬆了口氣,用力捶了捶他的肩膀:“真的假的,騎腳踏車還會摔,你是小孩子嗎?”
“雨天路滑。”謝淵輕輕鬆鬆地帶了過去:“對了,你家裡那個繼兄,還有欺負你嗎?”
“這幾天他還挺乖的,就不搭理我,但是沒再跟我吵架了。”
“那就行。”謝淵點頭:“無論是誰,對你不好,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啦,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拉勾。”謝淵固執地說。
殷之遙跟謝淵打了石膏的手臂小拇指拉了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殷之遙回到房間,開啟了書包,翻找了半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英語練習冊忘在程妄那兒了!
剛在miss張面前賭咒發誓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學英語,明天要是交不了英語練習冊的作業。
後果簡直不敢想。
殷之遙摸出手機,翻開手機通訊錄,看到那個名字後加了小心心的號碼。
*
雨後的夜空如洗,空氣清新亦涼爽。
程妄推開了窗戶,望向對面的小洋樓,卻發現二樓的窗戶,漆黑一片,沒有燈光。
他看看時間,也才八點而已,不會這麼早睡覺吧。
程妄順手摸出手機,給喬正陽打了個電話:“你妹呢?”
喬正陽罵道:“你妹的。”
程妄:“我是問,你妹妹呢?”
喬正陽:“那個暴躁怪力女,才不是我妹妹!”
“少貧。”程妄調子裡帶了幾分急切的怒意:“她是不是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