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備地打量來人。
摩托上那男人摘下頭盔,露出刺頭短髮,微微揚起下頜,下頜還有並不明顯的青頭胡茬。
他穿的是一身洗得發白的牛仔衣,裡面一件灰色背心,體格結實,但完全不魯莽,個子很高,修長的身形,顯得矜持含蓄。陽光為他的面板鍍上了一層健康的小麥蜜色,唇鋒很薄,緊緊抿住,鼻樑高聳,側面輪廓很鋒銳。眼睛尤其好看,內雙,目光極深,極沉,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看起來,年紀與他們差不多大,是個少年人模樣,但是身上有一股子味道,說不上來,夠勁兒。
程池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感覺有點酸澀,發脹。
他下了摩托車,拿著一個頭盔,走到散漫的三人面前,開口便問:“是旅遊的?”
炎熱的夏日,他的聲音很清很涼,像含著一塊薄荷糖。
但是沒人應他,三個人抱著手各自站在一邊,高貴冷豔。
眾人不理他,他也不介意,自顧自道:“我叫許刃,是你們的導遊,我現在帶你們上山。”
“什麼導遊?”
程池翻臉賴賬:“小夥子,搞錯了吧。”
許刃摸出手機翻簡訊,程池注意到,那是很老式的磚頭機。
“是叫程池麼?池塘的池。”
“不是。”
許刃抬頭看她。
她說:“也許是遲到的遲。”
許刃聞言,放下了手機,明白了,她是在拿話戲耍他。
“路上有貨車翻了,雞崽跑得滿山都是,我幫司機抓了會兒雞。抱歉,久等了。”
“靠!”楊靖來氣了:“把我們晾這兒等這麼久。然後你給我們說在抓雞?”
許刃向他們道了歉,無奈地說:“繼續走行程吧,現在不算晚。”
“你那車,安全?”程池漫不經心掃向他身後的錢江摩托。
“保證安全,昨天才上的牌照。”
“……”
程池不想理他,帶著小夥伴轉身往山下走,還遊個毛,回賓館睡覺。
許刃騎上摩托,開到他們前面擋住去路。
程池防備地看著他:“幹嘛!老子學過跆拳道!”
楊靖也吆喝起來:“沒錯,我們池姐,跆拳道白帶,就問你怕不怕!”
程池扶額。
誰誰誰先把這個豬隊友拖出去砍了!
“我再跟你道個歉。”許刃說:“出來玩,圖個開心,沒必要和我置氣。”
程池冷笑了一聲,反問他:“就這麼想賺這趟辛苦錢?”
許刃看著她,不動聲色,卻沒有否認。
白悠看著程池嘴角掛著一抹神經病的笑,跟抽風似的,預感到她要搞事情了。
她再度看向許刃,帶了那麼一絲絲同情。
“今天咱們也沒興致上山了,明兒再去。”程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