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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順著臉頰吧嗒吧嗒地流淌著,她不斷用袖子狠擦,但就是擦不乾淨。
“被人擠了,會這麼委屈?”
“你不問,我就不委屈。”
蘇渺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屏住呼吸來止住抽泣,但沒有用,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流淌著,如春日裡漫長的經期淅淅瀝瀝。
遲鷹忍不了了,大步流星地朝著體育館走去。
蘇渺跌跌撞撞地追過來,揪住了他的衣角:“遲鷹!你幹什麼!”
他黑眸壓得極低,臉色沉得可怕:“調監控,看看誰他媽這麼有出息,動我的人。”
蘇渺死死攥著,不讓他去
他掙開她的手,走了兩步,回頭卻看到她抱著膝蓋蹲了下來,身體無助地抽搐著。
“求你,不要去。”
被絕望徹底吞沒的人,是什麼樣子。
破碎到幾乎無法修復。
遲鷹終究折返了回來,蹲下身,單膝點著地,半跪在她面前。
他伸出一隻手撩起了她的髮絲,擱在左肩旁,露出了白皙脆弱的頸子。
“你以前學校的?”
“你別問了。”蘇渺稍稍平復了一些,“我不想惹事。”
他很聽話地不再追問。
“疼嗎?”
“不疼。”
“不疼哭什麼。”
“心裡難受。”
遲鷹伸手抬起她淚痕交錯的臉,粗礪的指腹拂過她臉頰柔嫩的肌膚:“想不想給我抱一下?”
蘇渺連忙搖頭,側過臉頰,驚慌地避開了他的手:“別…”
“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她抬起頭,望向少年居高臨下的鋒利臉龐:“去哪兒?”
這時候,公交車停在了站臺邊,遲鷹已經跨步走了上去。
蘇渺也不再耽誤,起身上了車。
他刷了兩個人的公交卡,走到車廂中部,回頭掃了她一眼。
蘇渺從擁擠的人群裡走過去,來到了他身旁,遲鷹順勢便將她拉到身前,一隻手吊著頂部的把手,另一隻手撐著窗,將她一整個環進了他的保護圈裡。
他熾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頭頂。
四面八方,都是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薄荷氣息,清甘而凜冽,無孔不入地往她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裡鑽。
蘇渺微微抬頭,入目便是少年弧線流暢的喉結,性感又優美。
她移開了視線。
“遲鷹,你帶我去哪裡?”
“我家。”
他一隻手虛捧著她的肩胛骨,側開臉,沉聲道:“絕對安全。”
安撫
蘇渺以前聽同學聊天的時候談起過遲鷹的家。
因為他住在c 城幾乎可以說是最頂級的江景大平層——臨江天璽, 所以大家對他家都抱持特別的好奇心理。
據說在這裡擁有一套高層套間,可以抵得上秦思沅他們家那邊好幾套別墅了。
但她也聽段橋他們說起過,遲鷹從來不會邀請任何同學去他家。
就像鷹的絕對領地意識,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侵犯他的私人空間。
除了秦斯陽,好像沒人去過他家裡。
因此段橋總是感慨, 如果有一天能超越秦斯陽、晉升為遲鷹最好的哥們, 去遲鷹家裡看看全城最佳視野的嘉陵江,那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蘇渺跟著遲鷹進門, 手足無措,小小的身子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 特別侷促。
直到遲鷹很自然地扔給她一雙乾淨的白拖鞋, 她彎腰換上, 將自己的鞋子拎到牆邊。
遲鷹走過, 接過了她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