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打從北邊出來了?
穆琛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現在?”
“嗯。”
傅知延拎著兩瓶歪嘴,來了穆琛的家,典型的單身漢宿舍,髒衣服亂扔,桌上還倒著前一天沒喝完的酒瓶子,邊上放了幾樣下酒菜,穆琛從廚房裡出來,端上來一盤烤好的花生米。
“什麼案子難倒了我們的傅隊長,這大半夜不睡覺,要跟我聊?”穆琛估摸著…還得是工作,除了工作,沒別的想頭,穆琛覺得,若不是進了這一行,像傅知延這種認真勤懇,態度嚴謹的工作發燒友,鐵定了是公司的臺柱,祖國的棟樑,說不定還能走上一條“出任ceo贏取白富美”的人生贏家之路。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和傅知延是從小一塊兒玩大的,上小學那陣,老師讓同學們站起來說自己的理想,說要當科學家的,現在成了公務員,說要當考古學家的現在成了銀行職員,說想當作家的現在成了老師,穆琛小時候還做夢要當宇航員遨遊太空呢…
但是傅知延,從始至終,他沒有變過。
他說:“我長大了,要成為人民警察。”
穆琛至今仍記得他的眼神,堅定,決絕,沒有變過...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變。
傅知延將酒瓶放在桌上,淡淡道:“沒有案子。”
穆琛從壁櫥裡拿出兩個酒杯,正要驚歎一番,傅知延補充:“我想不明白的案子,找你…那更浪費時間。”
“……”穆琛白眼一翻,想把他趕出去。
要不怎麼說,這傢伙智商高情商低呢,大半夜把人家從床上拉出來陪喝酒,還不會好好說話。
傅知延已經坐到了小桌上,斟了兩小杯白酒,穆琛走過來,跟他一塊兒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不是工作,難道你要跟我聊感情?”
“嗯。”
他這一“嗯”,穆琛手裡的酒杯抖了抖。
“我談物件了。”他說。
穆琛的手繼續抖,他繼續說。
“我想她。”
穆琛嚇得趕緊吃了一顆花生米。
聽著傅知延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少男心事,穆琛感覺這個世界他媽變得好不真實。
“你想她你,找她去!”穆琛喝了一口酒壓壓驚。
“她睡了,不便打擾。”
“所以,找我?”穆琛黑臉,他也睡了好嗎!他夢裡面連媳婦都娶上了!就這麼被你一個電話弄起來,媳婦也沒了,結果你他媽還要過來強行撒一波狗糧!
“沒什麼事,就想聊聊。”傅知延說。
哎,聊吧聊吧。
“知道我談物件,你不驚訝?”傅知延真屬於沒話找話,心裡頭的千絲萬縷的感情,憋得難受。
“驚訝個剷剷。”穆琛的方言又冒出來了:“你和葉嘉那一來二往的,咱局裡,連掃地的大爺,都看出來了好嗎。”
“有這麼明顯?”
穆琛笑了笑,當局者迷,他對葉嘉怎麼樣,自己或許鬧不明白,別人只要稍稍對比一下他以前對其他追求者的態度,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你跟她到哪步了?上床沒?”
傅知延表情瞬間嚴肅,嚴肅中又帶了那麼點蔑視,端著白蓮花姿態,不屑地叱道:“流氓。”
穆琛捂著肚子笑:“是…跟你一比,我們都是流氓,但是傅隊,打算啥時候…嗯,治了那丫頭?”
三句話還是不離褲襠子那點事兒。
“大婚之日。”他鄭重回答。
穆琛眨了眨眼睛,確定傅知延不是開玩笑,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牛逼。”
傅知延自小家教嚴苛,讀的是仁義廉恥的聖賢書長大,所以觀念,相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