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方悅白糾結了很久,還是衝謝隨喊了聲:“你…你要小心一點哦,不要受傷了。”
那熟悉的柔和嗓音,在他的心澗劃開波瀾漣漪,他的手不禁攥了攥。
謝隨和幾個男孩離開以後,方悅白看到剛剛他站的地方,好像掉了一個白色的物件。
她走過去,將那玩意兒撿了起來,發現竟是一隻小白狗,小白狗兇巴巴地呲牙瞪眼,就像他平時發脾氣的模樣。
方悅白隱約記得,好像謝隨的鑰匙串上就掛了這麼一隻小白狗。
她小心翼翼地將吊飾揣進了自己的包裡。
地下拳擊室昏暗的更衣間,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正聊著葷段子,見謝隨進來,他們揚手跟他到招呼。
“小隨,正月十五都不休息啊,這麼拼。”
謝隨淡淡道:“窮人沒有休息日。”
“喝,這說的是真理。”
謝隨脫了外套,拿出鑰匙開啟他的私人儲物櫃,赫然發現自己鑰匙上的小白狗掛墜不見了!
掛環還在,連環扣從中間斷了一截。
謝隨腦子一瞬間彷彿是空了,他反應了好幾秒,眼睛驀然變紅,血絲滿布。
身邊兩個壯漢見他情形不對,關切地問:“小隨,怎麼了你,沒事吧。”
謝隨甚至連外套都來不及拿,狂奔著衝出了拳擊室。
當謝隨折返回人民公園的時候,夜市已經歇業了,四下裡寂靜無人,清冷的明月當空,照著他孤獨的身影。
他拿著手機,開啟手電筒,沿著河道一路找回來,卻一無所獲。
謝隨又重新仔仔細細地將整個夜市街找了一遍,連草叢的邊角縫隙都找了,依舊不見小白狗吊墜的蹤影。
他站在樹下,大口地呼吸著,猛地一拳砸在了樹幹上,指骨疼得快要碎裂了。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叢喻舟打過來的——
“隨哥,這都快開場了,你在哪兒呢?”
“人民公園。”
“你怎麼又折回去了啊?”
“丟東西了,回去找。”
“你丟什麼了?”叢喻舟聽著謝隨的嗓音都啞了,察覺到情況不對勁,關切地問:“要不要哥幾個回來幫你一起找啊?”
謝隨靠著樹幹坐了下來,粗礪的指腹揉了揉內眼角:“不用。”
“那那行吧,你先找著,如果找不到,明天我們過來幫你一起找。”
“嗯。”
掛了電話,謝隨頹然地站起身,走出林蔭小徑的時候,他的步履都已經虛浮了。
心臟某處像是空了一大塊,嚯嚯地漏著風。
有幾個身著橙色制服的清潔工,正在打掃夜市的衛生。
“小夥子,丟東西了?”清潔工大叔熱心地問:“丟什麼了。”
“一隻掛鑰匙的狗,白色的,您看見了嗎?”
清潔工大叔茫然地搖了搖頭,勸道:“不就是鑰匙鏈嗎值幾個錢,丟了就丟了,甭找了,快回去吧。”
謝隨回過頭,迎著幽涼的夜風,摸出煙點燃,拿煙的手禁不住地顫慄起來。
開學以後,班級裡的氣氛前所未有地緊張了起來。
這是高三前的最後一個學期了。
新學期伊始,年級上流出一則不靠譜的傳言,說謝隨喜歡上了方悅白,元宵節放花燈的時候,還寫她的名字云云,還說謝隨把自己貼身的玩意兒都給她了……
當然,寂白也知道年級上這些傳八卦的人很無聊,什麼不靠譜的事情,都能說得跟他們親眼看見了似的。
雖然寂白並沒有把這些傳言放在心上,但不代表別人沒有。
週五下午,方悅白從高三的獨立教學樓出來,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