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棠見他還不樂意,急了:“我是瞎子,可我是裝的啊,如果我跟了你,我就不裝了,我肯定打扮得美美的!”
還真有這個心思啊!
程述有些來氣了:“你這個年齡的小朋友,應該在學校裡唸書,想想怎麼考一個好大學,而說不是去給什麼大哥當女人,你爸媽怎麼教你的!”
他真有點想替這小孩的父母狠狠教訓教訓她。
“你以為我不想念書嗎。”
蘇小棠推著酸奶車,嘟噥著說;“養父母不叫我上學了啊,家裡弟弟妹妹這麼多,我也要努力打工掙錢啊。”
程述聞言,大概也能猜到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去地下賭場那種惡劣的地方打工,肯定有苦衷。
但這人世間啊,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他也幫不了她。
程述拆了包裝紙,將吸管cha進酸奶杯,轉身慢悠悠地離開:“看在它的份上,之前的事不計較,你再敢打著我的名義招搖撞騙,老子真的不客氣。”
他離開很遠之後,轉角處回頭,蘇小棠憋悶地站在原地,還挺失落。
這姑娘很機靈,對他的胃口,他也不過只比她大幾歲而已,若是早兩年遇到,或許兩人還能試著相互做個伴。
不過現在程述是沒這花邊心思了。
他抬起頭,望見了不遠處的寂氏集團高樓,漆黑的眼眸湧動著波瀾。
威脅是有效的,那幾日,再也沒見小丫頭的身影了。
就像湖面被一塊小石頭激起層層漣漪,漣漪散去之後,他的生活終究還是要重歸平靜。
但他卻不甘於這樣寡淡如水的時生活,不甘於屈居狹窄簡陋的出租屋裡,他心裡有大志向,想要闖出一片天來。
他有這個資格。
幾天之後,凌晨四點,程述下班回家,剛走出酒吧,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蹲在路邊,瑟瑟發抖。
因為凌晨剛下過雨,凹凸不平的路面蓄積著水窪。
他踩著水,路過女孩身邊,沒有多看她一眼。
身後有幾個醉漢發酒瘋,拎著啤酒瓶,東搖西晃地叫著要找女人。
程述走了幾步之後,終於停了下來,走不動道了。
雖然帶她走肯定不是好主意,但把她留下來,在這空蕩蕩的街頭,絕對是個壞主意。
他深呼吸,不耐地轉身,將小姑娘纖細的胳膊肘抓起來,拎著她往回走。
“述哥,疼”
小丫頭拼命往後縮。
藉著微弱的路燈燈光,程述才看到她臉上有血口子,細瘦的手臂上有淤青。
他臉色頃刻間冷了下來:“誰打了你?”
“沒、沒誰。”
“不說我走了。”
他真要走,蘇小棠臉忙喚住他:“我叔,就是養父。”
“養父?”
“上次不是被你抓包了麼,不能再幫人出老千,賣酸奶能掙幾個錢啊,家裡弟弟妹妹要上學吃飯,最小的還在吃奶粉呢,我掙不夠錢,就捱打咯。”
看著她身上觸目驚心的淤痕,有那麼一瞬間,程述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來,他沒有親人,沒有女兒也沒有妹妹,但是他就是能夠感同身受。
“我不敢回家了,這裡是你的地盤,沒人敢欺負我,你快回去吧,別管我,我在這兒坐到天亮就好了。”
蘇小棠說著,蹲在了街邊,拿委屈的小眼神偷偷瞅他。
話都說到這份上,程述但凡還是個男人,就沒辦法把她丟在路邊,只能帶她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屋子很小,單間撐死了十來平,一張床佔據半壁江山、頂燈昏暗,家裡雖沒什麼傢俱用品,但還是顯得擁擠。
不過窗外視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