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踩了一腳油門,將距離拉開,而紋身男眼見著便要落後於他了。規則說的是最後誰越靠前,誰贏,因此一味地放慢速度也不行,姚武看著有些急了,拿著對講機大喊:“跟上去!追上他!”
紋身男沒辦法,只能跟著一腳油門踩下去,追上了謝隨。
謝隨的速度已經加到了九十碼,極速賓士在那條筆直險峻的公路之上。
紋身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眉心緊簇,只能全力追著他,卻又不敢加快速度超過他。
姚武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兩輛並行疾馳的跑車,眼見著懸崖近在咫尺,而謝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最後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紋身男已經有些露怯,他本能地點住了剎車,可是對講機裡姚武刺耳的聲音傳來:“今天要是輸了,你他媽一分錢都別想拿到,他停下之前,你不準停!”
紋身男想著姚武給他開的高價,他狠了狠心,終於還是踩下油門,追上了謝隨。
眼看著公路彎道的懸崖已經近在咫尺,謝隨的目光平視正前方,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他依舊沒有減速。
紋身男時而看看他,又看看前面咫尺之距的深淵,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沸騰洶湧。
二十米、十米、五米……
他終於受不了這種刺激的挑戰,猛地大叫了一聲,一腳踩下了剎車!
輪胎與公路劃出一道尖銳的“嗞拉”聲,而在他停下來的下一秒,謝隨也踩下剎車。
他前面的公路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繚繞著白霧,車身已經有三分之一駛出了斷崖!
叢喻舟和蔣仲寧懸著的一顆心驟然放鬆,大罵著謝隨他媽的不要命了,衝過去將他從車裡拉出來,推搡著他,也擁抱著他,緊張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
紋身男的車頭與謝隨的車尾差了約莫兩米的距離,他從車裡下來,全身的力氣彷彿是被抽空一般,撐著車身,差點他媽的吐了!
姚武跑過來,難以置信看著謝隨駛出懸崖三分之一的車身,無話可說。
面前的謝隨,那冷峻的眉弓之下,深邃的眸子裡凝結著死亡的氣息。
亡命之徒。
他回頭罵了紋身男幾句,便讓手底下的人開著車離開了。
他和謝隨的賭約很多人都知道,腦門上的傷算是白捱了,不僅如此,他還要申請轉班,並且以後在學校裡看見謝隨,避著走。
經過這次事件,姚武也清楚地認識到,謝隨那樣不要命的傢伙,他是真的惹不起他。
從回虎山公路回來的路上,蔣仲寧開車,叢喻舟坐在副駕駛,而謝隨一個人坐在車後座,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
叢喻舟透過後視鏡望向他。
他的手撐著挺闊的額,臉色沉靜,飛速流過的路燈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誰能真的不要命,剛才生死之際走一遭,他心裡應該也不平靜吧。
叢喻舟沒有打擾他。
謝隨終於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寂白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正在吃飯。
“喂。”
“請問是哪位?”
電話那端沒人吭聲,只有風在呼嘯。
“喂?”
“我聽不見你說話。”
“咦?”
女孩的聲音就像溫軟的棉花糖,黏黏的,穿過他的耳膜,震顫著他孤獨的心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如此渴望聽到她的聲音。
方才在生死邊緣走過這一遭,看著漆黑無邊的懸崖深淵,他心頭升起一陣無名的恐懼。
生死相隔,此生永不復見。
這陣劇痛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