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你的,我就是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黃長裙邊說,眼睛瞥見地上幾口箱子敞開,桌上放著幾個首飾匣,一個首飾匣開啟,掃了一眼,視線一下定住。
赫然看見裡面釵環珠寶,甚是驚訝,黃長裙是有些見識的,如果這些首飾不是仿造,價值連城,好像宮中之物。
忠勤伯府被抄家,沒收所有財物,有很多私人物品沒有退還,當時亂,沒有賬目,不少值錢的東西被搜府的兵將私藏。
僅僅退還一小部分,大部分貴重之物,不知落入何人之手。
魏楚這些珠寶首飾,便是先前伯府都不是輕易能得到的,四姑娘的家當她也是清楚的,二夫人留給她的嫁妝,抄家時被洗劫一空。
稀罕之物從何而來,黃長裙看桌上擺著的幾匹衣料,摸了摸,是江南織造絲綢,供宮裡后妃們用的衣料。
魏楚注意到黃長裙盯著這些東西,自己大意了。
蓋上首飾匣,若無其事地說;“這些料子是遼陽太守夫人送的,我穿不完,姨娘若有喜歡的料子,拿去裁衣裳。”
四姑娘聰明,看透她的心思,黃長裙直覺自己有些失態,說;“我這年紀,又不出門,穿不了幾件衣裳,你年輕還是自己留著做吧。”
魏楚讓景秋把幾匹料子放入箱子裡。
黃長裙笑著說:“聽說姑娘這幾年經營不少買賣?”
“我流落到鎮上,也是機緣巧合,為了餬口,勉強生存。”
魏楚輕描淡寫地說。
四姑娘說話滴水不漏,黃長裙沒問出什麼,看見炕上隨意放著幾件貂皮,水貂光滑柔軟潤亮,紫貂皮光澤油亮,一看便知都是上等好皮子。
便是伯府富貴之時,年節宮裡賞賜,得了好東西,落不到二房手裡,二房歷來減薄,連件像樣的皮子都沒有,拿得出手的貂皮也是次等的。
似無心地問;“姑娘嫁的那個商人,怎麼認識的?”
“媒婆鎮日往家裡跑,說親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我人生地不熟,沒個依靠,商人富有,就答應了。”
“你嫁的那個夫婿做的是什麼生意?”
“珠寶生意。”
這就解釋了魏楚這些價值連城珠寶的出處,便是有人去榆關鎮打聽,街坊鄰居都知道李掌櫃是個商人,其它無從知曉。
魏楚提防這個黃姨娘。
黃長裙賢惠明理,做事謹小慎微,有眼色,知分寸,性情溫柔和順。幾房主子對她不討厭。
即便做個正室也不差什麼,人一旦沒有任何缺點,處處挑不出毛病,除非刻意為之,人無完人。
生母死後,父親不續娶,二房主母位置空著,黃長裙代管二房庶務,名份上是妾,實則代行主母之職。
二房除了她,沒其她妾通房,少了勾心鬥角,比大房和三房安寧。
魏楚從箱子裡取出成套的天青色茶具擺上,這是甘鳳清送的,汝窯青瓷,青瓷之首,汝窯為魁,雨過天晴,色淡青高雅,正如甘鳳清其人的品格。
黃長裙看魏楚帶回的都是好東西,暗自驚詫。
“姨娘不必在我這裡照應,瑣碎之物,慢慢清理。”
“姑娘有事叫丫鬟知會我一聲。”
黃長裙帶著丫鬟出來,慢悠悠地往回走,扶著她的貼身丫鬟慧雯,當年被賣到京城一戶人家做婢女,黃長裙打聽到,將她贖了回來。
慧雯說;“姨娘對二老爺不離不棄,二夫人死了多年,姨娘和二老爺提一提。”
“他若有心,還用我開口,我千辛萬苦尋了回來,他也只念著他女兒。”
“姨娘若生子,母憑子貴,老爺把姨娘扶正,姨娘也了卻多年夙願。”
丫鬟無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