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到底還是選擇沉默,畢竟事實似乎是如此的。
可他如今這幅模樣,哪裡配得上楊厚?
再者,楊厚家中也有孩子,若是對方不會對他的木哥兒好、對方的孩子要欺負木哥兒,那又該怎麼辦?
他光是想想心都要碎了。
“那你是不願意嗎?”江以寧輕聲詢問,這樣的事,他總歸是不好說太多的,他畢竟不瞭解那個鐵匠,每每見面都是叫對方做事,不知道他對生哥兒好不好。
“他與我說了家中情況,只有他一人帶著兩個孩子,寧哥兒,他有兒子。”陳生黯然落淚。
他前半生沒有遇到好人,他對這些事也並沒有過於熱衷,可他身邊都是幸福美滿的家庭,他自然也會期待他和木哥兒能有家庭。
可楊厚有兒子,即便一時願意敷衍著與他過活,可日久天長的,萬一又如陳勇那般,嫌棄他的木哥兒,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辦?
他過得悲慘難熬就算了,怎麼能讓木哥兒跟著他不斷跌進地獄裡?
江以寧便更不知說什麼了,即便他遲遲不曾懷孕,卻也知道能生兒子對他們這樣的小哥兒來說有多重要,是關乎性命和一生的事。
“或許,或許他是真心的,他一個鐵匠,平時能賺好些銀子,找個妻子夫郎還是很容易的,明知你的情況還願意說這些,說不定就是真心要與你結合的。”江以寧絞盡腦汁安撫著他。
“他揹著‘克妻’的名聲,沒人願意嫁給他的,他會不會只是覺得我無關緊要,死就死了,所以才會這樣?那我要是死了,木哥兒怎麼辦?”
“我還沒有給他攢夠銀子,也還沒有讓他讀書習字,萬一再被哪裡來的壞人哄騙了,落得我這樣的下場!”
江以寧見他越說越瘋魔,趕緊打斷他的話:“既然這樣糾結,應該與他好好聊聊的,或者讓他立字據,只要有這些東西在,就算你死了,他都不能不管木哥兒的。”
“這樣能行嗎?”陳生有些不敢相信,“陳勇都能死活不管他……”
他實在緊張害怕,原本要有家庭的喜悅都被這些給衝散,他不能一個地獄跳進另一個地獄裡。
江以寧有些為難:“不如我回頭問問二寒?可以跟他說嗎?”
陳生抿抿唇:“他……能懂這些嗎?”
兩人本就越說越來勁,聲音大到離譜,也就木哥兒不懂,否則都會告訴他們小點聲。
饒是蕭寒錦無意聽這些,可那聲音著實大,字句都往他耳朵裡飄,想不聽到都難。
他無奈嘆息,到底是沒忍住走了出來,對上小瞎子那錯愕地神情,沒忍住笑出聲:“需要我出什麼主意?”
“就你聽到的那些……”江以寧忙起身朝他走去,要貼著的意味十分明顯。
蕭寒錦直接將他攏到身側坐下,看向陳生:“其他暫且不提,你對那楊厚是何想法?”
陳生明顯一愣,分明是格外簡單的問題,卻好似將他給問住了,他想到了木哥兒,想到了楊厚和楊厚的孩子,卻從未想過自己。
在他心裡,他是最不重要的。
甚至,只要楊厚能對他的木哥兒好,叫他立刻去死都可以。
“我不知道……”陳生吶吶道,從前被賣到陳勇家,也沒人在意過他。
“那你便先問問自己是如何想的,再考慮怎樣回應楊厚就是了。”蕭寒錦說,“左右你都要糾結著,不妨再多糾結一樣,先弄清楚你自己的想法,再考慮其他。”
“好好。”陳生忙不迭點頭。
現下他全然不知該如何做,蕭寒錦叫他如何,他就如何好了。
江以寧露出笑臉:“那你們今日就先在這裡住下,明日再讓人送你回去,別害怕呀。”
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