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朝霧:「需要報身份證號碼核實麼?」
售票員看看後面排隊的人不多, 握著小孩身份證小聲道:「要不、報一下手機號碼核實吧!」
報一下手機號碼?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吧!
安然打趣地看著小孩,沒忍住撲哧一笑, 鬧得小姑娘臉都紅了:「是本人,身份證是他初二會考辦的,前幾年還沒長開呢!」
「初二?」售票員瞪著大眼在兩人臉上遲疑了片刻, 低下頭仔細瞅瞅身份證,有些哀怨道:「才十六啊」
席朝霧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比真實年齡小上兩歲,就是人長得著急了點, 稜角分明的臉已經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了。
安然踮起腳呼嚕了一把席朝霧的寸頭, 伸手接過機票:「過兩年、過兩年我們再核實一次。」
售票員:「那你報也是一樣。」
安然:「」
報電話號碼,當然是不可能報的。兩人在售票員小姐姐哀怨的視線中,終於被放了行。
上了飛機, 安然瞅著編號找到座位,他特意挑了個靠窗的位置, 推著席朝霧坐了進去:「一會兒你可以看外面的雲, 我昨晚查過路徑地都是晴天。」
席朝霧對於開不開雲,並沒有多大興趣, 瞥了一眼安然卻還是坐了進去。
普通機艙座位空隙不大,席朝霧坐在最裡面,弓著長腿像一隻貼在小盒子裡的巨獸。
安然拽了拽對方的安全帶, 有些埋怨道:「我給你打了5000,就訂個經濟艙。把外套脫了,不冷,我給你抱著舒服點。」
席朝霧也聽話,邊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口香糖:「我沒想到會這麼擠。」
安然接了衣服,被餵了一枚口香糖,口齒不清道:「肥去窩訂(回去我訂),摳門精。」
兩人竊竊私語,飛機也順利開始滑行。安然越過席朝霧盯著外面,枯黃的草地上鋪著一層亮晶晶的霧水,幾輛載人的大巴託著一車烏泱泱的旅客正慢吞吞地朝著航站樓移動。
安然突發奇想,杵著席朝霧笑道:「你看那些像不像待宰小羔羊,你會兒我們就得那樣被運來運去!」
「那你賣相一定是最不好的。」席朝霧勾了勾嘴角說道。
安然:「我怎麼就最不好了?」
席朝霧有理有據:「因為你沒肉,賣不了幾個錢。」
說完,他縮著腦袋指了指對角的小哥,小聲道,「你看那個,他就會比較吃香。」
安然側過頭看去,小哥長得白白胖胖,別說還真的挺可愛。再轉過來時,他看席朝霧的視線就不再友好了:「你懂做菜麼?排骨是最吃香的!」
這兩人越談越誇張,儼然要往漢尼拔方向發展了,好在乘務員及時推著飲料出來。
飛機渡過幾個顛簸,一躍入雲層,金黃色的陽光穿過軟綿綿的雲層,投入俯瞰的大地之上。
安然昨也沒睡好,看著看著便靠在席朝霧身上熟睡過去。夢裡他抱著一個巨大的變形金剛,堅硬的鎧甲胳的他臉疼。他有些不滿的動手錘了幾下,拳頭卻意外落進個溫熱的手掌之中。
這個手掌的主人極其煩人,一會兒捏捏他的手背,一會兒掰開他的手指,最後還蠻橫地插進他的指縫,來個十指相扣。
一多小時的旅程過得極快,當機艙廣播再次響起的時候,安然迷迷糊糊從席朝霧身上爬起來。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身側位子上的小姑娘難以抑制地發出一聲「嚶」。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臉,掀下身上蓋得外套塞進懷裡:「你怎麼不叫我,我沒淌口水吧?」
「我看看,」席朝霧挑著安然下巴,似乎在仔細辨認,半晌伸出大拇指擦過他的嘴角笑道,「可能都蹭我胳膊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