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爾其實並不願意讓格蘭登知道這件事情。
原本他想著,他是可以在格蘭登發現之前,自己偷偷處理掉的,就好像是在認識格蘭登之前的無數時間裡,他總是可以靠著自己熬過去。
一個是因為希拉爾早就已經習慣了依靠自己——
還是一個是因為,假性發情\期跟精神暴動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東西,雖然都是要跟格蘭登進行了親密的接觸以後才可以緩解,但是,在精神暴動的期間,希拉爾還可以欺騙自己,格蘭登是為了救他,因為如果不處理精神暴動的話,希拉爾確實會精神崩潰的。
可是,假性發\情期是不同的,它並不會危及到希拉爾的生命,它只會,希拉爾微微的低垂下眼眸,任由紅髮遮住了他的臉,它只會讓希拉爾發\情而已。
在這個前提下,格蘭登是沒有必要救他的。
希拉爾低聲說:“……不要管我就好了,我自己可以做到的,只需要給我一點時間就可以了。”
“我已經處理過很多次了。”
鬱拂然捏著手機的手一頓,他側過頭去看希拉爾。
晦澀的房間裡很暗,唯獨希拉爾火紅色的長髮垂落在身側,變成了晦澀裡面唯一一點惹眼的顏色。
鬱拂然在剛剛逼問希拉爾的時候,只是覺得希拉爾有什麼在瞞著他,他並不喜歡希拉爾遇見了事情仍然在瞞著他的情況,所以才用了點小手段。
聽見希拉爾的話以後,鬱拂然卻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竟然是假性發\情\期,希拉爾在度過假性發\情\期的話,不想要被他看見,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貓是一隻那麼要臉的貓,昨天又在他的面前這麼意氣風發,今天卻因為假性發\情\期躲在這麼晦澀的屋子裡面,可憐兮兮的給自己打不知道會不會生效的抑制劑。
希拉爾不想要面對他是正常的。
希拉爾既然有解決的辦法,那鬱拂然就應該尊重他。
畢竟,確實如同希拉爾所避嫌的那樣,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如果需要鬱拂然來幫他紓\解的話,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似乎就越過了那條線。
現在,鬱拂然最應該做的事情似乎就是直接離開,給雙方都留一個體面。
可是,也就是因為鬱拂然見過昨天希拉爾那麼意氣風發的樣子,他漂亮而奪目的好像是一朵天生就應該要綻放的玫瑰,他應該肆意的生長在天空之下,而不是——
躲在這裡。
鬱拂然的視線落在希拉爾裸露的手臂上,他像是無意一樣問道:“處理過很多次了?你都是怎麼處理的?”
他伸出手,手指落在了希拉爾剛剛注射過針管的地方細細的摩挲了一下:“不疼嗎?”
。
只是一瞬間,希拉爾就被擊潰了。
他覺得可能是假性發\情\期的緣故,導致他現在變得格外的多愁善感,只是聽見這樣稀疏平常的問候都下意識的紅了眼眶。
又可能是鬱拂然問他的聲音實在是太溫柔了,撫摸他的肌膚的力度實在是太輕了,讓希拉爾感受到了某種被珍視的情緒。
希拉爾的喉頭都乾澀了起來,他不敢去看鬱拂然的臉,低聲說:“就,就打打抑制劑,不疼的,一點都不疼的……”
希拉爾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他發現他的聲音竟然是顫抖的,就好像是在故意惹蟲心疼一樣。
而格蘭登,果不其然的伸出手托住了他的臉,硬生生的強迫希拉爾抬起頭去看格蘭登的臉。
格蘭登的碧綠色眼眸裡面倒映出希拉爾的樣子。
希拉爾想,他現在估計狼狽極了,不管是誰看了都覺得很討厭。
格蘭登微微蹙起眉,摸了摸他的眼角,那裡滾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