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別的蟲稍微靠近他,他也會驚醒,在每每受傷的時候,更是不願意被別的蟲看見。
因此,跟鬱拂然住在一起,竟然是最好的選擇。
鬱拂然又道:“而且,就算是你跟我知道了我們兩個的關係並不是這樣,在別的蟲眼中看見的卻是,你跟我分房住,我對你的寵愛不過曇花一現,不過一天就冷了下來,費奧多爾家族的奴僕倒是還好說,他們並不會多嘴,但是我的宅邸裡面,卻不是隻有費奧多爾家族的奴僕。”
聯邦並非帝制,雖然有元帥,卻也並不是元帥把持所有的權力,為了牽制各方勢力,不同行業的掌權分別落在了聯邦歲月悠久的幾個大家族手中。
如今已經過去幾千年,制衡已經逐漸消失,所有家族都希望自己能更進一步,自然是各種手段奇出,安插人手不過是最次的手段罷了。
希拉爾也並不是不懂的蟲,他在軍部沉浮許久,對這些東西都有所耳聞。
只是,就如同他沒有想到在學校裡面,格蘭登被貴族雄蟲的團體所排斥,他也沒有想到,格蘭登竟然在家裡,也時時刻刻都處在被監視的狀態。
希拉爾微微的蹙起眉:“是我想的太少了,那我們還是住在一起吧,格蘭登冕下,雖然我的精神識海有損,但是我的能力還是有的,呆在你的身邊,如果遇見了危險,我可以保護你。”
也算是,稍微的償還一點,對格蘭登救他出水火之中的恩情。
鬱拂然微微嘆氣,都說了,不要這樣輕易的對人掏心掏肺啊。
還好是落在了他的手裡,要是落在別人的手裡……
萬種想法從鬱拂然的心頭飄過,他半句話沒說,只是笑盈盈的看著希拉爾:“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聯邦之星,你留在我的身邊,可不僅僅只是一隻稍微有能力保護我的蟲,這麼說來,倒是我佔了便宜。”
他碧綠色的眼瞳溫和的好像是一汪水。
幾乎是要把希拉爾溺斃。
自從他成為所謂的聯邦之星以後,此類的誇獎就如同流水一樣落在他的身上,他從前沒覺得,此時被鬱拂然一誇,卻覺得剛剛才不燙的耳朵尖,又要燙起來了。
曾經被蟲指責巧舌如簧的希拉爾少校此時就好像是被人握住了爪子的貓一樣,低下頭說:“……謬讚了,格蘭登冕下。”
鬱拂然說:“你還叫我冕下?”
希拉爾頓了一下,他不叫格蘭登冕下,應該叫什麼呢?
這是對雄蟲的尊稱,哪怕是他遇見陌生的雄蟲都要呼喚尊稱,更何況,格蘭登不是陌生的雄蟲,而是——
他的主君。
希拉爾不知道,他妄圖從鬱拂然的眼睛裡面尋找到答案,可是鬱拂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悠悠的與他對視。
希拉爾突然間想起一則傳言,傳聞中有一隻雄蟲他愛慕一隻雌蟲,不願意將雌蟲他的附屬,在婚後也沒有將雌蟲拘束在家裡,而是支援著雌蟲去追尋他的事業,甚至,允許那位雌蟲,呼喚他的名諱。
名諱。
“格蘭登。”三個字突兀的從希拉爾的口中吐出。
黑髮綠眸的雄蟲終於軟了眼睛,他笑著說:“嗯,希拉爾。”
霎那間,希拉爾的心中好像燃起了一把火,他下意識的偏過了頭不願意去看雄蟲的眼睛。
因此也就錯過了,鬱拂然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這算是他的惡趣味嗎?鬱拂然想。
他很喜歡看希拉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
希拉爾原本以為,他在格蘭登的注視下,叫出格蘭登的名字,已經是他今天最羞恥的時刻了。
但是真的到了晚上,他回到了他跟格蘭登的房間時,意識到要跟格蘭登睡在一張床上時,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