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平啊,你這次下的本錢不小啊!”
巡檢司的主官叫孫休,是個外形乾瘦的老頭子,看起來其貌不揚,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但於平卻絲毫不敢怠慢。
孫休管著金陵城內的治安、緝盜,可謂千頭萬緒,標準的官卑而權重。
能夠在這個位置上穩穩當當的坐上二十年,不僅說明其才幹,也證明其與歷任知府都能相處和諧。
在杜大成向於平轉交幫務的時候,特意提醒他,對於這個老頭必定要恭恭敬敬,不可有絲毫怠慢,這關係到全幫的生計。
孫休拿到那把扇子,只是瞄了幾眼,便看出價值不菲,卻也未免有些奇怪:巨鯨幫怎麼突然要給知府送禮,莫非其中有什麼隱情?
別看孫休面容乾枯,但一雙眼睛卻是頗有犀利,似乎能看到於平的心裡,幸虧他也早有準備,從袖中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了過去。
“巡檢大人,您也知道,我們這生計都是靠著劉知府和您兩位才能做得下去,最近我們聽說劉知府有些不滿意,想要將我們換掉,所以不免惶恐。”
這倒也並非空穴來風,上一次巨鯨幫在蘇青山的事情上沒能完成任務,留了個尾巴,讓劉知府大失顏面,因此對於巨鯨幫頗有不滿。
見孫休點頭,於平繼續說道:“我與杜老幫主商量,還是想要給劉大人送個禮,表示一下我們的忠心。又打聽到劉大人崖岸高峻,等閒的東西也看不上,這才砸鍋賣鐵蒐羅了這麼一件。”
“因此,還請巡檢大人替我們美言幾句,您老說一句話,頂得上我們的千言萬語,莫要斷了幾百名弟兄的生計!”
孫休嘿嘿笑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上下打量著這個剛上位的年輕人,心中也有些感慨。
看起來杜大成是鐵了心的想要退居幕後了,不過他選的這個年輕人倒還不錯,說話辦事都很周到,很懂規矩,也知道進退,該給的孝敬還增加了一些。
既然大家都合作這麼久了,也無謂換一家再承辦此事,若是劉大人不解氣,無非就是再多收一些嘛。
“看在杜老幫主的面子上,我也不好推辭。”孫休熟練的將銀票一卷,塞進了袖子,“這份禮物我也會幫你轉送上去,但是劉大人最後怎麼決定,也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於平點頭哈腰,態度越發恭敬,“總歸是我們辦事不力,杜老幫主頗為羞愧,還自斷一掌!只要劉大人開恩,您老人家幫忙,巨鯨幫自當重謝!”
聽到於平在“重謝”這兩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孫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揮了揮手道:“你能明白就好!這一兩天劉大人就會來巡檢司視察,安心等訊息吧!”
於平突然又加了一句:“若是知府大人願意接見,我等也會不勝榮幸!”
孫休笑了笑,沒說什麼,心道:畢竟還是年輕人,有些異想天開了了,劉文正怎麼會見你?
每月當相應的會費到了巡檢司之後,劉大人就會親自駕臨,在正式入賬之前,拿走最大的一塊。
不過,這一次有些不同,劉文正大人走進巡檢司的時候,明顯心情不佳,嘴裡還在不停的咒罵著什麼。
由於他的一條腿有舊傷,所以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再加上心裡有事,差點被高高的門檻絆了一跤。
孫休連忙上前將他扶住,搶先說道:“下次卑職一定將這個門檻截短,以懲其對大人的不敬之罪!”
劉文正本是滿肚子邪火沒處發,倒是被孫休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引開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就坐下了。
這筆會費金額極大,是劉文正每年俸祿的數十倍,所以他絕不能假手於人,只好每次都親自來取,就連孫休做賬,也要由他監督。
“大人,這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