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表示:“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直奔銀庫,查什麼帳面啊。”帳面能說明什麼?多找些做帳的高手,什麼帳面平不了?
寧王身為曾經的一軍統帥,說話就相當暴力暴力了:“這幫混蛋玩意兒都應該拉出去凌遲,或者扔到前線去誘敵,留著純粹浪費米糧!”
到了此時,翁彭澤也已經顧不得許多,帶著手底下許清嘉等人開始沒日沒夜的清點庫銀,整個臘月戶部一半的官員們都泡在銀庫,等結果出來正是除夕年夜,翁彭澤的鬍子一夜之間就灰白了大半。
最後盤查銀庫的結果是:銀庫應有歷年積餘銀一千三百二十八萬零九百四十六兩,而逐箱查驗後發現,倉庫中只有存銀三百七十二萬九千一百四十一兩,共計短少九百五十五萬一千八百零五兩。
負責清點此次庫銀的官員們都是額頭見汗,後背發涼,近一個月的清點讓眾人眼眶深陷,但等清查結果出來之後,各個都癱倒在了銀庫裡。
出了這樣大的紕漏,無疑是要掉一大批腦袋才能平息此事。
翁彭澤暗自後悔當初在許棠面前力薦出任戶部尚書,當中與別的派系官員經過幾番較量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卻不想出了這等大事。
這一個月翁彭澤與許清嘉都泡在銀庫與戶部,連回家的功夫都沒有。而銀庫如今由寧王帶兵把守,比之從前看守愈加嚴密,就算是家中人遞個衣服包裹進來,也要細細的檢查過才能放行。
翁彭澤不知道的是,臘月初八,他家么子帶著人出門去玩,直玩到天黑,回家之時卻碰上了一幫亡命之徒,似乎原本是要抓翁四郎的,翁家下僕拼死護主,這些人與翁家下僕鬥成一團,驚動了京兆尹巡街的衙差,翁四郎腹部捱了一刀,這些人一鬨而散。
當夜,翁四郎命懸一線,救治了三日才活過來。
翁四郎出事之後,韓南盛便立刻派了心腹往許府,告之胡嬌小心孩子們。又派了京兆衙差巡街之時,多往許家翁家這條街上走動。
胡嬌惟今年慮者,便是身在國子監的許小寶的安危。許小寶雖早得了胡嬌告誡,他卻也是個倔強的性子,不肯落下功課,又有武小貝陪在身邊,兄弟同心,便覺無懼。
不過翁家出事之後,寧王便往武小貝身邊派了兩名貼身護衛。
臘月十五,胡嬌坐著馬車出門辦年貨,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路上許府馬車與另外一輛馬車迎面相遇,差點撞上,馬車驟然停下,馬車裡的人頓時朝前撲去。
許府的馬伕嘀咕:“前面的馬車怎不知避讓?”別是趕車的是個傻子吧?!
彼時兩輛馬車正經過一處巷子,這條路乃是近道,胡嬌前往西市多是擇這條路而行。走過了多少次都沒碰上這種事,且巷道寬闊,足可容納兩輛馬車並行還有剩餘。
胡嬌心頭頓起警惕,撩起簾子去瞧,但見對面馬車的車伕身形魁梧,緩緩揭起蓋著整個面目的斗笠,足可見其目中戾色。
“瞎了你的眼了?連大爺的馬車都敢撞上來?!”
許府的車伕幾曾受過這種氣。況且他明明是靠邊而行,往旁邊讓開了迎面馬車的道路,偏偏被人罵,立刻反擊:“你才瞎了眼了,這麼寬的道兒非要跟人撞上來。不會趕車就趁早回家去練練,別在外面丟人!”
那車伕丟下斗笠跳下車轅,便朝著許府馬車而來。
許府趕車的車伕也就是一個普通中年男子,之前只是氣不過,又自恃家主乃是官家,這才敢大著膽子罵回去,待瞧得對方身體魁梧壯實的男子不但走了過來,而且很快就從馬車上跳下來兩名壯實的漢子,站在那車伕身後,似有助威之意。
許府的車伕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府上主母若是出了什麼事兒,他如何擔待的起呢?
“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