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嘴邊的“皇上息怒”都不敢再說。
眾臣工心中皆明白,近一千萬兩銀子沒了,不拿人頭來澆滅,皇上這怒是無論如何也息不了的!
許府裡,許家三個孩子此刻團團圍坐在桌邊,等待著除夕家宴。
府裡的下人們也翹首企盼,只盼著男主人回來開席放賞。除夕家宴不止主子們要吃,等主子們開了席,家中上下也另有席面。
長安城中已經有人家吃完了家宴,開始放起煙火來。正院裡侍候的冬至已經往前院門房處跑了十來趟,這會兒再跑過來,看門的小廝也替她累的慌,拿了個小馬紮遞過去。
“姐姐這一下午跑的腿都要細了,不如坐在這裡歇會兒,說不定等姐姐歇歇腳,大人就回來了!”
正房裡氣氛壓抑的厲害,自從胡嬌在外遇襲,這些日子府裡的氣壓都有些低沉。
夫兒皆在外面,胡嬌雖僥倖脫險,到底心中記掛太深,等於每日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裡過日子。
她身邊跟著侍候的丫環們見主子心情不好,自也不好歡欣鼓舞。
一直等到了半夜,胡嬌陪著孩子們胡亂吃了幾口,又照例給下人們放了賞,所有的人都退下了,孩子們也睡了,許清嘉才回來。
許清嘉往日是騎馬,今日下馬之時走路都有些蹣跚,似乎腿部都有些僵硬。胡嬌是聽到訊息就迎出來的,見他這下馬的姿勢,暗道必是跪了許久。她上前去扶他,許清嘉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頓時心神鬆懈,將半個身子都倚在她身上,半靠著他回了房。
早有丫環們抬了洗澡水回來,許清嘉被老婆扒-光泡了一會兒,才覺得將身上的寒氣散盡。
胡嬌解開他的頭髮,開始替他洗頭,“你再在外面呆幾日,恐怕都要發黴了。”
真有這麼臭?
許清嘉抬起胳膊聞了下,最近一個月在銀庫裡清點庫銀,就連吃住也有人專門抬了來,在禁軍的監視之下吃的,個人衛生是壓根沒辦法搞。至多是洗洗臉漱漱口。
夫妻二人多日不見,洗漱停當,又有丫環提了飯菜來,許清嘉狼吞虎嚥吃完了,也不守歲,直接躺倒要睡。
“明日大早便要去查案,阿嬌且陪我歇歇。”
胡嬌依言也脫了鞋子和衣上床,側倚在他身邊與他閒話聊天。得知今晚朝中四品以上重臣皆在紫宸殿跪了半夜,就為了銀庫不知去向的近一千萬兩白銀。
“九百五十多萬?”
胡嬌都被震住了,“膽子可真大!而且這銀子必定不止庫兵所為,恐怕還有別處的虧空!”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