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道派人去請高正,沒想到派去的人回來說,高正前兩日去曲靖辦案,結果不小心摔下馬來,摔斷了腿,如今還在家裡休養呢。案子已經交給了旁人去辦理。
劉遠道暗道一聲晦氣,只能自己帶著人押送銀子去九縣了。
段功曹家,段夫人聽著躺在床上的人哼哼,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行了行了!這會兒沒人,你叫給誰聽啊?”
段功曹頭上蓋著帕子,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帕子從頭上掉了下來,皮光肉滑,一點問題也沒有。段功曹腆著臉笑:“總要讓外人相信我真的被你砸破了頭嘛,不然我哪裡偷得了懶?”
至於家裡新進的那位美人兒,還真不是他的枕邊人,乃是他那位原上司,遠在江南的同知大人好心送來的,據說是為他著想,讓他委婉的向尉遲大人表達臣服之心。
就為家裡新添的這位美人兒,段夫人當著家小僕人大鬧一場,後來將他堵在房裡,外面的丫環只聽到房裡一頓亂響,再衝進去便瞧見段功曹拿帕子捂著帶血的額頭,房裡桌子也倒了,凳子也翻了,就連多寶格上放著的兩隻瓷瓶也被打破了……戰況慘烈!
段夫人全然不吃他這一套,冷哼一聲:“改日我就前去尉遲府上送禮,總要向尉遲夫人賣個好去。”她家常為了美人而鬧的雞飛狗跳,整個雲南郡的舊官都知道,可是那位通判大人的府裡可是和諧的很。
通判夫人倒是不介意將美人兒奉到通判大人的床上,當真賢惠至極!
段功曹拿起旁邊一隻團扇巴結老婆,邊扇邊勸她:“夫人消消火!”卻被毫不領情的段夫人在手背上敲了一記:“大冬月的你給我扇扇子,還嫌我不夠冷是吧?!”
段功曹立刻扔下扇子,拉開衣襟無恥的將她整個都裹了進去:“為夫給你暖暖,暖暖!”
老婆在他懷裡使勁掙扎,被他一圈臂抱在懷裡往床上走去……
十二月初,劉遠道跑的腿都細了,才帶人將九縣的藥材都收了上來,倒將郡府官庫裡的銀子都散了個乾淨。不過想到緊跟著有江南藥商這幫冤大頭掏銀子,就一點也不擔心了。
他帶著官兵收藥材,因今年是官府賤價強徵,不似往年都有江南藥商派出的藥材師傅盯著,哪些藥材可以收哪些還待長成,藥農們心裡都有底。今年既然上面也沒制定標準,瞧這架勢,未來幾年大家都不必種藥材了,反正也是荒山野地裡懇出來的,索性一氣亂撥,不管幼熟好壞,盡皆收了。
前來收藥材的差役們哪懂這些,只要藥農交上來的,就按著類別分開,不將各類藥材混放在一處就算不錯了。
而九縣縣令眼瞧著今年這種收法,暗自心裡嘀咕,都怕擔責任,便讓人在劉遠道耳邊吹小風:“……這些藥材可都是銀子吶,放在縣衙……哼哼……”
誰都不是傻子,收上來之後再被各縣縣令偷偷弄出去幾車賣了,那都是大大的油水。
況且這些藥材拉到州府,轉手就要交給藥商,沒道理放在九縣給別人偷。
長長的藥材車隊從前街過去了,高烈跟著高娘子逛街,看到這一幕回家向高正吹噓:“爹爹,今天我看到跟龍一樣老長老長的車隊了……”
高正斜倚在榻上,閒得無聊。他又不喜歡讀書,對外宣佈摔斷了腿需要休養個半年,自然不能練武,每日窩在房裡都要長毛了,在兒子腦門上敲了一記:“你見過龍?”
高烈眼珠子轉轉,不說話了。
高娘子一笑,讓兒子下去玩,“聽說是從九縣收上來的藥材,從城門到一直排到了州府衙門。”
“居然沒暴動?那些藥農這次怎的這麼聽話?”
高正跟著朱庭仙處理過不少夷民,自從州府衙門賤價收購藥農的公告貼出來之後,他就在想轍,不想摻和到這裡面去。後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