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厚福此次前來,特意給小外甥女兒準備了一整套的頭面,外加各式布料,說是要給她裁衣裳穿。
胡嬌摸摸閨女剛剃完胎毛的小腦袋,哭笑不得:“哥哥,妞妞要戴首飾總得十幾年以後,你這準備的也太早點了吧?”
胡厚福捏捏小外甥女的臉蛋,笑的見牙不見眼:“不早不早,這些都是我想著你嫂子要生閨女,早早備下的,結果……她卻生了個小子。那就是咱家妞妞的!”
胡嬌:……
他哥到底是有多喜歡閨女啊?!
此次胡厚福前來,身邊還跟著個容色齊整的丫頭,見到胡嬌便跪下磕頭,胡嬌用目光詢問她哥,胡厚福頗有幾分不好意思:“這不是……你嫂子想著我一年四季在外面跑,怕無人照顧,就派了這丫頭來照顧我。”
胡嬌便明白了,這是魏氏給她哥哥準備的通房丫頭,一路跟著侍候的。她派臘月去她房裡,從妝匣裡拿了只釵來送給這丫環當見面禮。
那丫環接了東西,又朝她跪著磕了個頭,“多謝姑奶奶!”
胡嬌想起魏氏待她的情份,雖對她此舉不甚贊同,卻也不好插手哥嫂房裡的事,只能等許清嘉下衙回來一訴鬱悶:“竟然連大哥也有通房丫頭了,還是大嫂給的。怎麼辦,許大哥,我忽然覺得自己好不賢惠!”
“你才知道自己不賢惠啊?!”許大人笑著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他們夫婦倆都是受過魏氏照顧過的,對這位大嫂都十分敬重。不過許清嘉看事又另有角度。
“大哥在外面做生意總有許多應酬,大嫂也不能跟著看著,與其擔心他在外面遇上什麼女子,還不如大嫂親自挑個人來服侍大哥,至少身契在大嫂手裡,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胡嬌很有幾分悶悶不樂,“總覺得大哥辜負了大嫂,他就這麼接了下來。”
“不然還能怎麼著?大哥若是不接了這人,大嫂保不齊還要在家胡思亂想,想著大哥在外面怎麼樣了。至少接了這個人,大嫂也能安心幾分。”
當晚,胡嬌哄睡了閨女,又將許小寶與武小貝送到床上去,看著他們打鬧了一會才鑽進了被子,囑咐乳孃半夜警醒著些,天氣漸涼,別讓他們哥倆踢了被子受了涼,這才回房去安歇。
她將自己整個的巴在許清嘉身上,就跟八爪章魚似的,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又蹭,感覺到他懷抱的溫暖,那顆心跳的沉穩又安祥,就跟鐘擺一樣不緊不慢,似乎聽著這樣的心跳聲,她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旁人如何生活,她都可以當做笑話,比如高娘子,比如段夫人,再比如……她一向深為敬重的兄嫂。
似乎是頭一次,她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社會對男人有多寬容。
許清嘉一遍遍撫摸著她的背,似乎也知道她的不安。她的個性有多強,他早有領教,哪怕他自己開口保證不會沾染別的女子,也未見得她能安心。
漆黑的帳子裡,許久以後,胡嬌才咬牙威脅:“許大哥,你若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或者敢招惹家裡的丫環,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我說到做好!我會比段夫人更狠!”段夫人只是打破段功曹的腦袋,她一定打的他不能人-道!
許清嘉在她頭頂上方低低笑了,暗夜裡,他的聲音有著一種別樣的溫柔,“嗯,為夫最怕阿嬌發怒了,所以……為夫一定聽阿嬌的話!”
胡嬌“噗”的一聲笑出聲來:“許大哥,聽著你這話怪可憐的,我就暫時信你一回了!”
許清嘉在她額頭親暱的蹭了蹭,語聲裡還帶著未盡的笑意:“你家夫君一向怪可憐的,連個妾都不敢納,你不知道外面多少同僚問起此事,都笑話我為夫呢。段功曹還道,頭可斷血可流,妾不可不納!”同僚間也有從夫人那知道段功曹“頭風”之故的,時間久了便拿此事開玩笑,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