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欽差們連個底帳都沒有,再核查起來頂多就草草走個過場,大約就會離開蘇州,就覺得還是邢樂康的腦袋瓜子比較靈。
哪知道才進了後院,就被馮姨娘給請了去。
自從聽到欽差要到蘇州的訊息,苟會元就好些日子沒吃好睡好,自然也沒空搭理馮姨娘。今日心情不錯,便踱著步子去了馮姨娘處,才進了門就見馮姨娘哭的梨花帶雨,直往他懷裡撲:“大人……”
等苟會元派人出去打聽清楚了,臉都綠了,指著馮姨娘恨不得從未納過這婦人。
“你知道今兒是誰打的你孃家哥哥嗎?”
馮姨娘只感覺苟會元的臉色有些難看,還當他這是為了自己孃家兄長而難過呢,心中對苟會元愈加多了幾分依戀,哪知道轉眼苟會元就破口大罵:“蠢婦!今日打了你孃家兄長的正是寧王帶著的護衛!你讓我去抓誰?抓寧王?!”
“怎……怎麼會?那我哥哥的腿就算被白打折了?”
苟會元只覺得屋漏偏逢連夜雨,才晴了半日這天就又陰了。他還想著怎麼想能夠將此事推脫乾淨,看了看小妾的芙蓉玉面橫波目,還是忍痛吩咐:“來人,將馮姨娘先送到鄉下莊子上去靜養,幾時等欽差大人走了再接回來!”
到時候若是寧王殿下問起來,只道這小妾孃家素行不端,早被他遣回去了。
寧王殿下殺神之名遠播,犯在他手裡沒當場將那馮家大郎給砍了,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知府衙門後院裡,苟會元一通忙亂,馮姨娘哭哭啼啼被一頂小轎趁夜送出了城去。
而蘇州會館裡,許清嘉正奮筆疾書,胡嬌披衣坐在他旁邊,添茶磨墨,拄著腮子看他在那裡辛苦勞作,心裡感嘆:這可真是能者多勞。
這會兒整個蘇州會館大部分房間的燈都熄了,唯獨他們房裡的燈還亮著。
帳薄子被燒了,就連這次前來的戶部,三司,御史臺的官員都當這差使一時半會恐怕要停一停了,至少得先慢慢查著,讓戶部重新謄抄一份帳目出來。
就連傅開朗也不例外。
唯獨寧王卻知道許清嘉之能,當初朱庭仙私設銀場之事,正是定邊軍處理的。當時此案由崔泰經手,結案之時還是他量刑的,只不過他不曾出面而已。
崔泰對許清嘉過目不忘之能十分欽佩,只道這位許大人絕非池中之物,果然後來許清嘉一路高升。
因此許清嘉就接了個默寫蘇州帳冊的新任務,白天跟著寧王殿下去外面轉了一趟,還順便收拾了個地痞無賴,晚上就挑燈夜戰。
許清嘉熬夜三日,等到他變成個熊貓眼之後,蘇州總帳總算被默寫出來了。
胡嬌這幾日就守在會館裡,等他默寫完了,交帳冊悄悄交了給寧王,被她押著上床歇息了之後,胡嬌就準備去胡家一趟。
也不知道邢樂康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動靜。
她出會館的時候,正逢寧王帶著一隊人馬準備出發去查蘇州府的糧倉,見她隻身出門,遂指派了兩名侍衛跟著:“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好。”
“謝殿下!”她向寧王行了一禮,又與傅開朗打了個招呼,便帶著侍衛一路走了。
寧王目送她離去的身影,見她在街市間行走,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模樣,意態悠閒,唇角忽彎,傅開朗是深知這位之能的,還笑道:“殿下其實不派侍衛給許夫人也沒關係的。”這麼兇悍的婦人,也就許尚書能消受得了。
不過關鍵時刻,她卻能救命!
不管是家中孩子還是許尚書,許夫人都有護住家人的能為,也難怪許尚書多年懼內,這是不無原委的。
寧王大步往外走,“還是別出事的好。”
其實苟會元還沒被逼到山窮水盡狗急跳牆的地步,他還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