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胡嬌這等蓬門小戶人家的女子才是從小掙扎在溫飽線上,一直為了生活而辛苦活著,不說打馬球,就是讀書識字琴棋書畫都不曾學過,更何況打馬球不但要養得起駿馬奴僕,還得有一幫同一階層相同愛好的夥伴們玩得起來。
太子悠然瞧著場中皇四子專跟女隊裡一名穿著紅色胡服的嬌俏少女搶球,瞧不見他的目光,但從他的動作就可以瞧見來這小子正在炫技。而那少女也昂著頭似乎頗為不服,跟皇子搶起球來也是毫不手軟。
他頗覺有趣,餘光瞧見許中丞似乎坐立不安,還取笑他:“難道許大人座下插著針不成?”
許清嘉一遍遍朝著老婆那邊施放求和的目光,但他家老婆似乎早已經忘了看臺上還坐著夫婿,竟然吝嗇的一點目光都不曾分給他,只拉著閨女看球。
“微臣今晚恐怕是沒飯吃了……”他愁苦萬分,一點也不諱言怕老婆。
太子殿下聞言禁不住大笑出聲,不過在喧鬧的馬球場裡,這笑聲壓根不顯。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后的相親宴圓滿成功,皇三子與皇四子皆尋到了中意的女子,連帶著太子帶來的那些未婚郎君們也有幾個有了中意的小娘子。且今日正巧他們的家中長輩也帶著同輩姐妹進宮赴宴,雙方家長都在,門戶相當的當下就起了心思,出宮便張羅著尋媒人上門說合,成就了好幾樁佳話。
這都是後話。
當日皇后的心情可算不上愉快,等馬球結束,春宴也接近尾聲,各命婦帶著子女向皇后行禮告退,徐貴妃與周惠妃對此次相親宴也頗為滿意,亦向皇后道謝作別。
太子見得一眾命婦漸漸散開,便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吧,本王這會兒還出不得宮,要回坤福宮聽訓,許大人先行一步。”
許清嘉被太子坑的嘴裡發苦,聽到他要去皇后宮裡聽訓,頓感興趣:“殿下,您來之前就……知道今日要被皇后娘娘訓?”那還來?
“不然本王何必非要逼著許大人也跟著來相親呢?素聞許大人家中夫人悍妒,有個人陪著本王受訓,與本王同甘共苦,本王心裡也舒服點不是?”二表兄的話從無妄言,他既說了許中丞家中止得一妻,妒悍異常,姬妾通房俱無,那便無有作假了。
許清嘉:“……”
他已經不知道用何種態度來對太子殿下了。
太子都走了幾步了,還要回頭來問下許清嘉:“說起來,本王很是好奇,今兒晚上許大人除了沒飯吃,還有沒有別的刑法?”其實方才那婦人一再出言,太子便有所猜測,只是未曾證實而已。
後來果然證實屢屢添柴的正是許夫人。
許清嘉視死如歸一般向太子鄭重請求:“下官夫人是與吐蕃敵軍搏過命殺過敵的,若是在軍中恐怕也是一員小將了,殿下改日若是聞得臣因病請假,數日不朝,千萬記得給微臣請大夫啊!”
等他的身影去的遠了,太子殿下才驚悚轉頭,問身邊的小宦官:“……不……不會這麼嚴重吧?!二表兄不是說……”是了,他想起來了,傅開朗確曾說過,當初城破,他家中有護院武師,尚能支撐,且又是官衙,有留守人員。而許家卻是靠著許夫人與一位武師才支援到了定邊軍前來,為家中婦孺搏得一線生機。
——這位許夫人悍歸悍,卻算得上是一名奇女子。
真不敢想象能提刀殺人的奇女子妒起來是什麼樣子。太子殿下一想到明日街頭巷尾傳出的“某某高官被悍妒夫人大卸八塊……”之類的傳聞,就覺得後背發冷,果真覺得今日坑許中丞不淺,忙吩咐身邊小宦官:“小順子,你速去本王的私庫裡取些貴重東西賞了給許府,嗯多找些孩子們玩的,說不定許夫人瞧在孩子們面上……下手能輕一些……”
小順子立刻跑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