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娘是知道這兩日朱庭仙后院裡又收了兩個出色的女孩兒,前所未有的升起一股危機意識,更要使勁了渾身解數來纏著朱庭仙。又向他討要東西,朱庭仙在後院的婦人身上向來比較大方,毫不猶豫便應了給她打一套金首飾。
其實南詔本地的女孩子們更多的是玉飾與銀飾,偏偏雲姨娘喜歡黃燦燦的金子,朱庭仙送她的便一律是金飾。
朱夫人是節儉慣了的,雖然看不慣雲姨娘恃寵生嬌,奢靡無度,也不好開口說什麼。她度著男人本性喜新厭舊,便也只當雲姨娘是朱府的過客,也懶的跟她計較了,免的自墮身份。
過兩日雲姨娘的新首飾送了來,她心中高興,便約了幾個相熟的官員家眷來家炫耀。其實南華縣官吏家眷們平日相聚,也是有著各自的圈子。比如當家太太相請的,必定是當家太太。似雲姨娘這般的妾,請的自然是旁的官吏家中偏房。
這日雲姨娘請的其中有一位便是高正的小妾紅蓮。紅蓮略識得幾個字,身材高挑豐滿,又慣會奉承人,雲姨娘雖然覺得與別府的小妾來往有點自降身份,但她若請了當家太太,人家來不來還兩說。哪怕來了恐怕也不太情願,彆彆扭扭還不如請個合自己胃口的,多說些入耳的話來。
紅蓮來了之後,見識過雲姨娘新打的一整套金首飾,口裡奉承的極好,回去便向高娘子學了一遍。高娘子便將此事當做閒談講給上門的胡嬌聽,“……咱們這位朱大人,可當真是疼小妾的緊。”
胡嬌這幾日都在煩惱。
許清嘉自那日在她的床上睡了一日之後,去她房裡越來越頻繁,而且似乎越來越不客氣了。以前還知道敲門,後來……他似乎連敲門的禮節也忘了,想進去了就直接推門進來。
簡直不能更方便。
比進自己的屋子還自然。
而且也不知道是從哪天開始,他們晚上的戰場從廳裡挪到了她的房裡。起先是她坐在房裡讀書,許清嘉也跟進來讀書,後來就……不知怎麼回事便將字貼大紙會挪了進來,學霸先生擺出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姿態來,在她房裡紮下根了。
胡嬌:……這是引狼入室嗎?
她可不可以翻臉將許清嘉趕出去?
在經過了這麼些日子的友好相處之後,還有某人堅持不懈的端洗臉水,最近連端洗腳水的事情都承包了之後,她似乎覺得,想要說出一句拒絕的話,越來越難。
一肚子煩惱的胡嬌去高家散心,便聽到了這則新聞。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顯德十八年六月底,一大清早南華縣衙就被衝進城來的定邊軍包圍了。
南華縣官吏剛剛進了縣衙,正立在堂上等著朱庭仙前來,縣衙門口的差役便慌里慌張的衝了進來,“外面……外面讓人給圍起來了……”
朱庭仙還在後院,高正還當夷眾百姓又鬧將起來,將縣衙給圍住了。這種事情每兩年總會有一起,他都應對習慣了,立刻喝止那差役:“慌什麼慌?”
“不是……不是百姓,是定邊軍的服色……”
“……”高正邁出去的步子又往後縮了回去。
他手下的差役也就嚇唬嚇唬百夷部眾,與定邊軍撞上,也只有退縮的份。
後院裡,朱庭仙還被雲姨娘纏著不放,一頓早飯吃的你儂我儂。近日私庫充裕,他還有別的盤算,雲姨娘有求必應,於是愈發的要出盡了百寶討他歡心。
二人正歪纏著,門外便有小廝來報前院發生的一切。朱庭仙放下筷子便往前院而去,到得前衙,南華縣所有的官吏已經被捆綁成了粽子,丟在一處,連差役也不曾放過。
高正歪著脖子與旁邊的許清嘉小聲耳語:“這是怎麼了?怎麼定邊軍跑到咱們縣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