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既不能住在軍營,也不能送回長安去,還要麻煩大人夫婦再教養幾年。”最重要的是,正月裡,寧王妃產下一子,如今只悉心照料嫡子,就連府裡的二郎都交了給親孃撫養,何況武小貝一個沒孃的孩子。
武小貝在寧王府亦是庶長子,身份尷尬,比之武琛當年更為不濟。好歹那會兒賢妃還活著,能夠庇佑他,且太子未出生之前,武琛的日子還是過的非常好的。而小貝就卻不同,不止是不受嫡母待見,寧王又遠在邊疆,就是哪裡出個意外,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
寧王對自己的庶長子,總有種同病相憐的錯覺。
他現在非常慶幸這孩子從幼時就交給了許清嘉夫婦撫養,算是給他的童年留下了許多溫暖。
許清嘉還在床上躺著,胡嬌不肯讓他四下亂走,說是此去舟車勞頓,總要先休養好了,不然萬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殿下還說,讓方某一路護送大人夫婦前往江南,以後就跟著小貝。”
胡嬌收了銀票,又有個武功不弱的保鏢,將來的武師傅都不用再請,頓時心往肚子裡放了一大半,將方師傅謝了又謝,才送了出去。
許清嘉在床上躺了數日,自覺休息的差不多了,只不過情緒低落,每日裡由胡嬌帶著三個孩子在床前綵衣娛親,逗他開懷。
許小寶與武小貝心智早開,知道家裡出了大事,但見胡嬌哄著他們玩,雖然心中還有惶惶之意,到底父母的從容鎮定影響了他們,便漸漸將惶惑放下。而許珠兒則是完全不明白家中發生了何事,她的生活質量並沒有降下來,最高興的是爹爹每日在家陪著她,哥哥們也不去樓家上課,家裡倒比往日更熱鬧許多,她倒玩的極為高興。
許清嘉病了的第三日上,許府終於開門迎客,高正段功曹樓玉堂皆前來探病,聽說許清嘉被罷官當日,雲南郡的政務便被尉遲修一把抓了,如今他在雲南郡也算得隻手遮天。
這幾日往日都與許清嘉關係密切,如今是尉遲修得意,劉遠道乃是他眼前紅人,聽說那位曲靖縣令湯澤舉報有功,雲南郡的同知之職空缺了出來,尉遲修準備上奏朝廷,提拔湯澤作雲南郡同知。
“那位湯縣令……聽說乃是大人同年,連同年都要構陷,可見也不是什麼好人!”
樓玉堂如今已經託關係活動,想要調到別的地方去,因此倒不怕湯澤。
“我如今已經是白身,諸位就別喚我大人,喚我許郎就好。”他還是忍不住提點段功曹與高正:“湯澤此人表面瞧著乃是謙謙君子,但實質上心胸狹窄,功利名重,待百姓毫無憫意,你們與他相處,定然要小心再小心。”若是被他構陷,又有尉遲修在背後撐腰,後果當真不妙。
“大不了我不做這官!”高正想起自己當初決意要跟著許清嘉,想當年自己也算是個官迷,總想著能給自己鋪條路往上爬,如今始覺官場風險。許清嘉一個四品官員,說被罷官就被罷官,他又算得了什麼呢?
恐怕連螻蟻也不如罷?
段功曹很有幾分憤憤不平:“我前兒往尉遲府送了兩名絕色美人,又蒐羅了兩壇十八年的女兒紅一起送過去,這兩日尉遲大人待我倒很是和悅。”
尉遲修擺明了只是個酒囊飯袋,有酒有美人,再向他表示臣服之意,便能取悅於他。
“我倒要在這雲南郡長長久久的呆下去,瞧一瞧這位通判大人與曲靖那位縣令,看看他們能得意到哪天?!”
許家要舉家前往江南,與胡嬌相熟的婦人們都前來送行,段樓高家三位皆有程儀相贈。府裡的僕人留了馬伕,以及灶上婆子,園子裡的粗使婆子。外院管事就留了永壽下來,小廝永安也留下,胡厚福在此間還有生意,他若來了也要住,這宅子索性就留了下來。內院裡將臘月留下,帶了小寒冬至秋分三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