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府的人一路進了二門,被婆子引到了正房,見迎出來的劉夫人眼睛腫的跟桃兒一般,便跪下磕了個頭,道是奉了尉遲大人之命前來探望劉大人,又將手裡拎著的藥材給盒子遞了過去。
劉夫人如今見到藥材盒子就眼暈,都是這藥材惹的禍。但是尉遲府上送來的,她自然不敢扔掉,只能吩咐婆子收了下去。親自帶了人進去。
臥房裡,劉遠道正沉睡著,面上青紫交錯,尉遲府的僕人愕然:“劉大人這臉上……”只是聽說瘋了,這是被誰當面打了一頓?
劉夫人垂淚,“夫君迷了心竅之後,自己撞出來的。”又輕輕揭開被子,尉遲府上僕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被子下面,劉遠道被布帛捆成了粽子一般從肩膀一路纏了下去,到小腿才止。
“這是……”
“夫君只要醒著,就會打砸摔撞,身上已經傷了好多處,這是怕傷著他自己,只能這麼綁了。張大夫來紮了針,只說迷了心竅,也不知道幾時能醒過來……”
尉遲府的僕人見這樣子,也知道多瞧無益,只能告辭。
只等這僕人走了之後,劉遠道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充血,神情蕭索,但神色卻有幾分清明,並不似劉夫人說的那般嚴重。
尉遲府的僕人回去之後,將所見所聞告訴了尉遲修夫婦,尉遲修更覺萬念俱灰。
他倒是想推個替罪羊出去,可是如果推個傻子出去……就算他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劉遠道身上,也得旁人相信才行吶!
如今真是……走投無路了!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二月初,雲南郡新上任的郡守傅開朗接了聖旨,從長安出發,前往雲南郡上任。
這個結果讓賈昌很不高興,但卻是幾方勢力相爭的結果。
當初韓南盛回家守孝,幾方爭執不下,最後也沒委派新的郡守下來,最後只讓許清嘉這個同知代理。今年秋天韓南盛守孝期滿,朝中自然也有人不太想看到韓南盛官復原職,大家都有了決斷之心,自然是很快就有了結果。
賈昌是帝派,但卻不算直臣,他媚上功夫厲害,自己的小算盤也打的呱呱響,在朝中算是自成派系,手下不少學生親信。但是傅開朗乃是太子一系。
當今皇后姓傅,傅開朗便是皇后孃家長兄傅溫的嫡次子,原來做著揚州同知,此次想要高升,便要執掌一方州郡。扒拉來扒拉去,也就雲南郡如今缺個郡首,最後幾方較量,雲南郡守之職花落傅家。
傅開朗前腳出了長安城,後腳賈昌便傳信給尉遲修,讓他小心應對,早做準備。
接到賈昌書信的尉遲修頭髮都要愁白了。他還真聽過這位傅開朗的大名,因為是國舅家出來的,底氣比較足,官聲也還不錯,為人很是熱忱,交遊廣闊,頗有幾分俠義之風。
到底他身後有大樹可靠,就算是捅出什麼簍子來,也有人兜底,審起案來也有幾分不管不顧,就算是當今聖上對這位皇后孃家的侄子也頗多欣賞,此次提拔他提拔的很是利索。
賈昌倒是想讓自己一系的官員出任,可是爭來爭去最後被許棠給攪和了。
許棠雖然沒有同這位學生聯絡到感情,況且許清嘉也是無關緊要之人,可他被尉遲修給拉下馬來,偏偏賈昌有事沒事兒還要在他面前提一提,言下之意就是許棠教導門人不力,這才出了這樁醜事。這就相當打臉了。
因此賈昌想要提拔自己的門人出任雲南郡守一職,每次上朝都被許棠給攪和了。許棠這次十分聰明,他也不提讓自己門人上任,只要表現出十分的憂慮,對賈昌提議的人選各方評估,從那官員的人品修養學識官聲再到家事……總之就沒有他不質疑的。
這讓賈昌十分惱火,懷疑許棠手裡是不是有一本小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