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美人遂提出許多吃食之上的要求,比如要吃金絲蜜棗糕,單籠金乳酥,水晶龍鳳糕,紫龍糕……等等,胡嬌也不反駁,臘月已經在旁氣鼓鼓撅起了嘴,心道我家夫人過日子儉樸,這些要求哪裡達得到?這不是為難人嘛!
只等她們說完了,胡嬌才笑眯眯道:“二位提的這些,我連聽都沒聽過,如何做得出來?”
王美人便有些不愉,“這些吃食我回頭把作法寫出來,夫人拿去做便得了。”
胡嬌一攤手,“姑娘這話說的,我懷著身子,聞不得油煙下不得廚房,灶上只有兩婆子,也都是窮苦人家出身,連大字都不識,這麼金貴的吃食,她們聽都沒聽過,哪裡做得出來?”心道:我家郎君的俸祿都不夠你們揮霍的,你家寧王殿下又沒留生活費,還當上下兩張嘴皮子一碰就完了,人不吃五穀雜糧了光這些日子藥錢就搭進去多少。
等從聽風院出來,臘月就很不高興,跟在胡嬌身後絮叨:“夫人也太好性兒了,她們擺明了看夫人笑話,專揀長安城的事情來講,好像比夫人高貴多少。也不是寧王殿下的王妃,連名份都沒有,怎的就這麼瞧不起人?”
胡嬌在她的臉蛋上擰了一把:“你這是替我抱屈呢?她們是皇長子殿下身邊的人,豈不聞宰相門前七品官,還是敬著些的好。她們再瞧不起我,難道我還能少塊肉不成?又或者你家大人會看不起我?”
臘月聽到後一句才抿嘴笑了:“大人又怎麼會?”又憂慮了起來:“只是那兩位在吃食上挑剔的厲害,天天想變著花樣兒來。她們若是不高興起來,將來到了寧王殿下面前告一狀,會不會……”
胡嬌真是又笑又嘆:“小丫頭想的真多!寧王殿下來了,咱們家也只供給家常吃食,沒揀著新巧之物去弄,連寧王殿下都沒說什麼,她們說了,也得寧王殿下肯聽才行。”
武琛掌兵十餘載,又非朱庭仙之流,豈能被婦人之言所左右。
那兩名女子原是京中四品人家女兒,去年秋才待選進宮,卻被聖上送到太后身邊去做女官。太后身邊貼身服侍的都是積年老人,女官一職也早由太后孃家女子充任,這兩名女子不過是被今上塞過去的。在宮中住了一個冬天,只以為此生便要在宮掖中老去,不曾想聖上卻將她們倆賜給了大皇子,也算終身有靠了。
只是,這二人在家中都是嬌嬌女,一點苦頭不曾吃過,更不懂人間疾苦,只當自己正是鮮妍明媚的時候,跟著皇長子殿下同行服侍,定然能得寵,不免有幾分恃寵而嬌,在胡嬌面前行止有失而不自知。
晚上許清嘉吃完了飯,陪著胡嬌在院子裡散步的時候,頗有幾分心疼。
“聽說今日你去聽風院了?還受了委屈?”
胡嬌不由失笑:“是臘月這丫頭又多嘴了吧?許大哥覺得,我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
許清嘉想想他家老婆的屬性,養在家裡天真可愛,放出去就嚇人……其實他應該問的是:“你沒讓寧王殿下的那兩位受委屈吧?”
結果被老婆揪著耳朵嚴刑逼供:“說!你到底是誰家夫郎?怎的偏幫旁人?你是不是瞧見過那兩位的模樣了?!”
縣令大人認錯態度良好,彎著腰配合老婆發飆:“是我的錯,是為夫的錯!不應該偏幫旁人。為夫應該說,不管阿嬌出門咬了誰,為夫都應該處理好善後,不應該讓娘子煩惱後續問題。”
“你當我是狗啊!”胡嬌橫他一眼,自己先笑了。
許清嘉摸著被解放的耳朵,考慮是不是應該跟老婆商量一下,以後哪怕想動手,擰一下掐一下身上都不要緊,衣服裹的嚴實,反正旁人也瞧不見。可是耳朵長期這樣被扯,也不知會不會成為招風耳。
“阿嬌很嚮往長安城?”他牽了胡嬌的手,緩緩而行。
聽臘月說,那兩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