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
胡厚福這會兒心情大好,只感覺頭頂的陰霾都散了,天晴氣朗,數也不數就將銀子往自己懷裡去塞:“送出手的銀子哪有拿回來的道理?!”
胡嬌撲上前去跟他搶銀票,咋咋呼呼很是不服:“總要你牢牢記著以後再拿我當外人試試看。我家夫君現在可是戶部尚書,不高興本夫人就讓人封了你的鋪子!讓你來求我!”
她這副得意又囂張的小模樣引的胡厚福直笑,乍然想起當年她在滬州東市揍完了人,還要跟人家吹噓:“……我哥哥的拳頭跟缽子似的,今日是我出手你們才佔了便宜,要是我哥哥出手,不揍的你們屁滾尿滾才怪!”明明是她揍人更狠,出手更重。
時光悠然,兄妹倆在胡府廳堂前面的臺階上鬧成一團,倒好似又回到了相依為命的少年時代,管家捂著眼睛順著牆根溜走了,還順便將院子裡站著的丫環小廝們都遣走了。
——老爺跟姑奶奶實在是……太沒有形象了!
姑奶奶還是三品誥命呢!哪有官家夫人隨意坐在廳前臺階上還胡鬧的?真是聞所未聞啊!
管家捂著眼睛到了垂花拱門前還被拐了一下,小廝伸手扶了他一把,瞧見他唇角的笑意與前兩日愁眉苦臉的模樣大相徑庭,不由好奇問一句:“大管家,您老笑什麼?”
管家在那小廝腦門上敲了一記:“臭小子!我哪裡笑了!我明明很愁的!”
當晚,苟會元聽得邢樂康傳回來的訊息,說是許夫人將胡家所有的鋪面都拿來抵債,就連過戶手續都辦好了,頓時如墜冰窖。
“這……這位許夫人當真能夠絕情至此?怎的胡厚福也不阻止?”
但凡嫁出去的女兒,就沒有手伸的這麼長,敢將孃家直接敗落的。
“要不……再從胡厚福身上下下功夫?”做商人的就沒有不唯利是圖的。況且胡家敗落了,胡厚福定然心有不甘,若是邢樂康能從胡厚福身上下手,說不定還有一條出路。
當初邢樂康向胡厚福下手,卻並非為了苟會元。
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邢樂康並非只有蘇州知府一條線。
後來不過是苟會元找他想辦法,順勢而為才有了現在的情勢。對於邢樂康來說,苟會元在蘇州知府這個位子上坐著,喂熟了的官員,他不過少投餵一點。換一個蘇州知府,再從頭喂起,再費些銀子罷了。
苟會元這艘大船沉沒了,他邢家也不會一起沉沒。
“我改日再找胡厚福試試。”邢樂康還寬慰苟會元:“胡厚福做生意多年,一朝敗落,若是當真跟著妹子回京,寄人籬下的日子也不見得好過。改日我請了他出來喝兩杯,說不定就說動他了呢。”
苟會元催促他:“快去快去!再不能晚了。”
這幾日許清嘉帶著戶部官員已經開始全面核帳,先查完了帳,下一步就是糧庫銀庫了。
苟會元這幾日就盯著下面的僚屬要好生招待欽差大人,從飲食上滿足欽差大人的口腹之慾。若不是一早探聽來的訊息,寧王不吃美人計,也不肯收金銀珠寶,他必然要試一試。
如今能做的,只有按兵不動了。
邢樂康是生意人,最著緊帳冊,臨走之時向苟會元獻了一計:“大人,聽說戶部官員從長安城拉來了一車帳本,他們核帳就是按自己帶來的帳冊吧?”
苟會元這幾日心神不寧,還沒想到這點:“你是說——”
邢樂康笑笑:“小人只不過是一介商人,就只會看帳打算盤,官場上的事情什麼都不懂。小人什麼都沒說。”
苟會元心領神會,“我什麼也沒聽到,你回去之後儘快勸勸胡厚福吧。”
胡厚福很快就發現,自胡嬌來了之後,事情完全朝著他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以前是邢樂康三不五時上門來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