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頓時驚起一身冷汗:許清嘉不會以為她在對他眉目傳情吧?
胡嬌整個人都不好了。
多年戰鬥經驗告訴她,當一個人成為了她生活之中的麻煩,她要做的是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顯然將許清嘉掃地出門太不符合她的為人,剩下的就是攪黃了這件婚事。
由是,胡厚福與魏氏聽到了十一歲的胡嬌對未來婚姻生活的展望:“哥哥嫂嫂怎麼能將我隨意嫁個文弱秀才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還是覺得對面的阿牛哥比較好……”
阿牛是街尾王鐵匠家的兒子,現年十六,壯的跟牛犢子似的,每日光著膀子在鋪子裡打鐵,身上的腱子肉鼓的一塊一塊。
魏氏埋怨的瞧了丈夫一眼,譴責他教育方針上的錯誤,意思是:瞧瞧你把妹妹給教成了什麼樣?
胡厚福陪著笑朝魏氏做揖,難得一次呵斥胡嬌:“胡鬧!這門親事是爹與許伯父訂下來的,豈能隨意反悔!”
胡嬌覺得,自家爹英年早逝,真是件憾事!她不但沒來得及徵得父命改名字,連婚姻自主都做不到了。
不過想來,此刻許清嘉定然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她這番話,也不知他心中做何感想?
她進這屋之前,是算計好了的,瞧見了許清嘉的往這邊走過來的身影,才說出這番話來的。為了加強效果,還煞有介事的一再描繪“阿牛哥”的優點,重點突出了“門當戶對”的重要性,總而言之一句話:她非常反對這門婚事。
胡厚福從來沒遇上過自家妹子這般胡攪蠻纏的時候,她從小都很乖巧好帶,基本不給他找麻煩,除了……小時候打破隔壁孩子的腦袋不算。那也是因為隔壁熊孩子想跟胡嬌搶豬蹄來啃。他一度覺得自家妹妹下手輕了,敢從他妹子手裡奪食的,必須要拍扁。
胡厚福沒轍了,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魏氏。
魏氏好聲好氣向胡嬌陳述這門婚事的好處:“許郎是個讀書人,又待人溫柔和善,想必將來待妻室也不差。妹妹說的阿牛可是一臉兇相,千萬嫁不得的。再者說了,要是許郎考中了進士,將來可是當官的,官夫人多體面啊?!”
本朝民風開放,高祖乃是北周貴族,又曾有女帝主政,因此婚姻之事,不止是遵循父母之命,亦有兩情相悅者,上稟父母,亦能喜結連理。
胡厚福與魏氏只當胡嬌年紀小不懂事,這才想要好生勸說。見她一門心思認定書生不能嫁,二人也只能想著日後再慢慢將她這念頭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