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的春宴上,她自不好像懲罰庶長子武小貝一樣對胡嬌進行懲罰與禁足。
她還沒有那個權利。
也幸得寧王妃此刻尚存三分理智,原本存了問罪的心思,見胡嬌不但態度強橫,且對她隱含鄙視諷刺,知道再跟她針鋒相對下去,恐怕丟臉的是自己,便狠狠拂袖而去。
不然,若是真動起手來,就憑她身邊的婆子與見過血的胡嬌,勝負還真在她預料之外。
到時候鬧大了,總歸對寧王不好。
許清嘉一力堅持寧王乃是清白的,無論是在御書房還是金殿之上,都曾提過將寧王從天牢裡放出來,結果寧王出來沒多久寧王妃就跑去找許夫人的麻煩,還不定外面怎麼傳呢。
好好一場春宴,胡嬌高興而來,敗興而歸,回去就將武小貝打包,準備讓永喜帶著他回寧王府去。
武小貝還沒玩夠,此次又是寧王特許他散心的,想著自己在牢裡關了數月,兒子在府裡也關了數月,沒想到胡嬌狠心,從春宴上回來就要他回去。
他抱著胡嬌的胳膊死活不撒手:“娘你不能趕我走啊娘——”
許小寧原本存了爭寵的心思,想要將靠近他孃的武小貝給趕走,可是被他死皮賴臉的模樣給鎮住了,只遠遠觀望,神情十分嚴肅,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不過胡嬌可不願意再姑息武小貝了:“你這小子再不回去,你家嫡母都要來拆了許府了。今兒連太子妃的春宴她都要尋我來問罪,你回去好好上學,放假了就來,如何?”
胡嬌覺得這小子簡直變做了水蛭吸在了她身上,揪都揪不下來,裝可憐又裝的十分到位,令得她都有了幾分心軟,想著是不是自己太不近人情了?!
許清嘉回來之後,就看到胡嬌與武小貝在角力,而許家三個孩子都傻傻站在旁邊圍觀,許小寶似乎在考慮自己到底是要幫誰,許珠兒小小聲向胡嬌求情:“娘,不如讓小貝哥哥再玩兩天?”
雖然武小貝天天在後院賴著,晚上也照樣被許清嘉逼著寫大字考校功課,總算是讓許珠兒心理平衡許多。
見中丞大人回來,母子倆都要中丞大人來作主。
許中丞在家向來惟老婆馬首是瞻,瞪著武小貝一句:“業精於勤而荒於嬉!”就讓武小貝沒轍了。
到底這小子被許家給送回了寧王府。
他還不知自己走後寧王與寧王妃之間是否有什麼不愉快。不過既然胡嬌說了讓他不要管大人之間的事情,他也就老實聽了,跑到書房去尋寧王問安。見寧王穿著家常袍子斜倚在榻上看書,十分的悠閒,便笑嘻嘻上前去行了個禮。
“父王這些日子可大安了?”
寧王見到這小子從外面衝了進來,似乎連外面的春光都帶進了書房裡,唇邊不自覺就漫開了笑意:“你可捨得回來了?”
武小貝心道:我才不是捨得回來,是被孃親攆回來的!不過這話可千萬不能告訴寧王,他還懂得在寧王面前討好賣乖:“兒子這不是想父王了才回來嘛?!等兒子陪幾日父王再去找小寶玩!”
被寧王在腦門上敲了一記:“你這小子最近都玩瘋了!還不去讀書練武?小心被宏哥兒給比下去!”
寧王府裡三個兒子,武小貝是個膽大不羈的,老二宏哥兒膽小認真,這些日子武小貝不在府裡,他也認認真真讀書習武,最小的曜哥兒……他想起來就覺得頭疼。
以前覺得王妃在府裡苦守多年也不容易,況且到底父兄也是讀書人家,就算當初娶的時候門第不算高,與太子妃這等世家女全然不能比,他還是覺得王妃擔負寧王府中饋足夠了。
現在看來,卻是遠遠不夠。
後宅銀錢帳目管理僕人這些都不算最要緊的,最要緊的卻是孩子的教養問題,這事關寧王府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