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抱著武小貝找過來的時候,許小寶就坐在一群聽課的學子中間,也不管聽不聽得懂,反正他坐的很規矩,還學著旁邊的小哥哥揹著小手,正在努力消化老先生的課程。
他現在三字經快背完了,縣令大人給兒子制訂的啟蒙教程下一本就是百家姓。
從那天之後,許小寶就跟忽然之間被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每日鬧著要來縣學園子裡玩,胡嬌也沒準備讓他跟著這幫孩子們上課,到底他年紀太小,身子骨還嫩,久坐對他並不好。不過許小寶似乎也不是為著聽課而來,而是為著新添的這一眾比他大的小夥伴們。
不止是他,就連武小貝也喜歡這幫大哥哥們,吃完飯就鬧著要進園子。
跟縣學裡的孩子們玩樂半個月之後,在多種語言環境下生存的特性便顯露了出來,吃飯時候這倆小子嘴裡時不時就會冒出一句夷語。還好胡嬌這兩年的夷語沒白學,至少能聽懂他們是在誇讚飯菜做的香。
縣令大人第一次聽到孩子們冒夷語,就立刻轉頭去看她,“阿嬌,你給孩子們教夷語了?”
最近快到年底了,各種偷盜的案子多了起來,他比較忙,便忽略了孩子們的教育。
胡嬌舉雙手投降:“他們自己學的,真不關我事兒!”
縣令大人表示不信:“你不教,他們從哪學來的?”這種事情肯定也只有胡嬌有膽子做,乳孃是肯定不敢的。多掌握一門語言其實也沒什麼,但是這倆孩子還小,現在就教夷語,就怕影響了他們學說漢話。年紀都還小,漢話都說的不甚通順。
臘月在旁替胡嬌辯解:“大人,小郎君們是在縣學跟那幫學子學來的。”那幫孩子們都願意哄著這倆小豆丁,這兩小豆丁入了縣學就跟油鍋裡滴了兩滴水,立刻群情熱鬧了起來,大的小的都跟人來瘋似的,十分鬧騰。
縣學裡的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原本從小被灌輸的都是如何生存,比如在野外挖野菜,摘野果,拾柴火等等,可是經過胡嬌的引導之後,這幫孩子們的娛樂精神一日強似一日,除了功課還挖空了心思玩樂。
昨日他們玩的是騎馬打仗,一對學子錯開了握著同窗的手腕組成馬鞍,將許小寶放在其上,另有兩名學子如法炮製,將武小貝也放上去,然後靠近了讓這倆小子坐的高高撕打,兩組身後還跟著年紀不小的孩子做防護,剩餘的人都來圍觀這倆小貨掐架,場面頗類鬥雞,大傢俬下押注,輸了的一方替贏了的一方寫先生布置的大字。
許小寶與武小貝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還寄託著這麼多小夥伴們課業的完成情況,兀自玩的興奮,小臉兒漲的通紅,哇哇怪叫著伸著小胖胳膊去掐對方,又因為這遊戲實在好玩,因為下面的“座騎”有時候也不一定那麼聽話,見他們倆掐的狠了,也會往後撤軍,緩一緩這倆小貨的掐勁。
據說當夜宿舍裡的蠟燭亮了大半夜,輸了的一方寫的大字加倍。老先生不知就裡,還當孩子們忽然之間勤奮向學,撫著白鬚欣慰不已。
總之許小寶與武小貝的樂園從縣衙後院徹底的移到了縣學園子裡。胡嬌頗為擔心的是,日日跟這幫半大孩子們廝混慣了,萬一過年放假,這倆小子沒人陪,豈不要急瘋?
她的猜測沒有錯,等到年底,衙門裡歇了衙,縣學裡的孩子們也回家去了,許小寶與武小貝再往縣學跑,見不到往日陪自己的大哥哥們,鬧騰起來挨個房舍的找,找不到兩人就上演二人哭大合唱,直哭的胡嬌腦仁疼,恨不得這年一日就過去,孩子們早點回來。
這一年許清嘉的年底考評依舊是優,他曾隱隱透露,府君大人想將他調往雲南郡去做屬官,無論是級別還是官位都會升,但是他自己覺得還是做知縣少制肘,又正好切切實實的為老百姓做些實事,因此正在猶豫。
胡嬌對大周朝的官吏升遷制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