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全然不同。
魏氏也笑:“我娘也這麼說,說是得虧沒跟夫君。”
她一頭說著,一頭在碼頭張望,只盼著能瞧見胡厚福的身影。瑞香從胡嬌身後的丫環身邊向前來見禮:“給太太請安。大爺今日在外面忙,說是讓太太先回家去,等他忙完了就回來。”
魏氏瞧著是她,那笑意便淡了幾分。
胡嬌當初第一次見瑞香,十分震驚嫂子這決定,如今見她這神情,便知她內心其實也不太願意,只不過迫不得已。與其讓外面的狐媚子爬上胡厚福的床,不如放個自己能拿捏得住的人在身邊,也還放心些。
只不過如今夫妻團聚,瞧著瑞香便有幾分礙眼了。
她心裡暗歎,這位香姨娘,可也是有幾分手段的,這兩個月管家,她要沒少被這位使絆子。只不過……胡嬌的手段向來粗暴,打過幾回交道,她就收手了。
起先是庫房的事情,胡嬌接了過來,便拿著單子來對,有對不上的便請了香姨娘來,她人倒是十分的溫柔謙和,只道自己不識字,當初是由管家給入庫的。
胡嬌問過府裡的婆子,可是聽說胡厚福有時候聽先生講書,香姨娘都在旁邊侍候筆墨的。而且據說香姨娘還請過識字的婆子教過的,她自己又誓要將這份職業做的十分完美,竟然是個刻苦好學的性子。胡嬌估摸著,常用字她應該也認了個差不離。
如今拿自己不識字來推脫,可見是心中存怨。
不過胡嬌可不管這些,只要庫房裡對不上的東西,便拿了管事跟守庫的來問責,一頓板子下去,再讓他們掏銀子來賠,管事的不得不吐露真言,庫房裡對不上的大約是香姨娘派人拿到主院裡擺起來了。
胡嬌果真帶人去主院裡瞧過了,另派了丫環對主院的東西造冊。
香姨娘總想著,她一個官家娘子,定然是要臉面的,哪有妹妹往哥哥房裡闖了去查東西的。她自己如今搬出了主院,縱覺得自己沒那麼大臉面,但她總要給自家哥哥留臉面的吧?
及至與胡厚福獨處,瑞香便忍不住垂淚,只道:“大爺,奴家替大爺管了兩年的帳,如今才交了給姑奶奶,她便大張旗鼓的查帳,但有錯處便抓著院子裡侍候的管事一頓板子。府裡的人不敢動手,她便支使自己帶來的人動手,如今……家裡提起姑奶奶來……”哪有嫁出去的姑奶奶回孃家喊打喊殺逞威風的?
胡厚福還不覺瑞香的苦,當即便笑出聲來:“這些人倒是應該慶幸沒落在以前的妹妹手裡。若是八九年前,妹妹可是打遍東市無敵手的,連尋常的潑皮見了她都要繞道走,何況這些不聽話的奴才?!這家我既交了給妹妹管,自然是她想怎麼折騰都隨她了。你且告訴下面的人,都緊著些皮,犯在姑奶奶手裡,都別想著跑我這裡來求情!”
他這些日子帶著妹夫在各商行轉,已經抓了幾處帳上的錯漏貪瀆之事,裁撤了三個掌櫃,再另外尋訪可靠的人了。
如今家裡家外,被妹妹妹夫聯手肅清,胡厚福頓覺肩頭的擔子都輕了一半,每日的飯量都多了半碗。
瑞香一狀不成,發現自家大爺對這位姑奶奶十分寵溺,但凡姑奶奶做出來的事兒,他就沒有不同意的。就算在瑞香瞧來,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家中下人議論紛紛,連廚房的採辦都捱了板子,帳房先生直接被攆了出去,還是不能動搖胡厚福對妹妹的信任。
她都要絕望了。
與姑奶奶過了幾回招,府裡就已經有幾波人先後捱了打,十幾板子下去,再刁的僕人都乖覺了,如今在胡嬌面前,當真是恭敬無比。
以前瑞香是不希望魏氏來,如今卻是恨不得魏氏早點來。
到底她家這位當家主母性子溫厚,又不會懲治人,在她手底下討生活,可比在姑奶奶手底下討生活要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