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舅父:……
他家外甥不是一向溫文爾雅的嗎?長那麼大從來不曾打過架。說是許清嘉動粗,他都不信!
鄭舅母見他不信,一把抓散了頭髮便坐在地上大哭:“你現在是有了好外甥就不顧我們娘倆的死活了是吧?你不知道你那好外甥娶了個屠家女,一把子好力氣,將大郎的肋骨都打折了!還想著沾他的光呢,鄭大成你別做夢了!”
鄭舅父這下傻了眼。
許清嘉的親事他聽妹子鄭氏提起過,只道是妹夫生前訂的娃娃親,只是沒想到外甥媳婦卻是個厲害的。
鄭樂生見到了親爹孃,就跟見到了主心骨一般,在許府受的冷落惡待一股腦兒湧上心頭,加油添醋講了許多,又道胡嬌的惡形惡狀:“……當著表弟的面兒,她都敢打我!表弟連狠勸都不敢,只敢拉著她小聲勸,真是沒看出來,他雖然作了官,卻沒出息的厲害!我後來在外面打聽了,據說表弟當官的州郡官員,就沒有不納妾的,只除了表弟,後院裡就那一個潑婦!”
聽了這話,撒潑的鄭舅母忽生起了無限希望:“既然外甥過的這般辛苦,老婆狠辣的厲害,咱們做舅父舅母的可不能眼瞧著外甥受欺負啊,要為他撐腰做主啊!”
鄭舅父想一想,覺得鄭舅母言之有理。
婦道人家,雖然有時候見識短淺了一點,但是於後宅之事還是瞧的比較清楚的。
鄭舅父油然而生一股“解救外甥於水火”的熱情!
遙遠的雲南郡,許清嘉不知道他家舅父舅母對自己的“關懷之情”,正圍坐爐邊烤栗子與老婆孩子吃。
他難得一次早下了衙,回來與老婆孩子吃完飯,臘月便遣了小丫頭冬至去灶上婆子那裡拿了些小板慄來,給大人與夫人現烤來吃。
家裡新添的小丫頭先跟著外面婆子做了一陣子粗活,瞧著手腳乾淨,幹活利索了,才放到屋裡來使喚。
一個喚冬至,一個名喚秋分。
胡嬌拿了裁紙刀來,挨個板栗上劃個口子,防止烤熟了爆裂,許清嘉負責放火上放,三個孩子負責吃。
許小寶與武小貝守著火,許胖妞子卻一個勁兒要往火上撲騰,她已經一歲了,正是蹣跚走路的時節,一時一刻也不肯停下來,只要醒著就要在地上撲騰。胡嬌也拿她沒辦法,只能覺得這丫頭太皮了。
乳孃與丫頭們都緊跟著她,以防她磕著碰著或者受了傷。
下半年裡,雲南郡的各種災情雖然有所緩解,但各地糧食收成欠佳的百姓們日子卻過的很是艱難。許清嘉烤著板栗,心還在公事上面。他憂心的是,等到入了冬,這些缺吃少穿的夷民們萬一過不下去,該如何是好?
他想的入神,不防手卻伸到了火裡,給燙了一下才醒過神來。
許小寶與武小貝默默對視一眼,暗自唾棄自家爹爹居然也有打盹的時候。倒是胡嬌知道他的壓力,自然接過這麼一大攤子事,而且今年的雲南郡狀況不斷,她也替他憂心。
吩咐了臘月看著火,等栗子熟了給孩子們吃,她拉著他去內院的小書房裡。
內院的小書房就設在主臥房邊的廂房。倆小子住的是右廂房,左廂房就成了平時許清嘉在內院處理公事的地方,裡面堆著的全是重要的公文,以及許多書信來往,都是要緊東西,平日就鎖著,鑰匙在胡嬌身上。
“許大哥你來瞧,我這裡有一劑良方,保準你瞧了藥到病除。”
許清嘉見她掏了鑰匙開房門,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又在弄什麼鬼?”等到進了小書房,她從書架上面的盒子裡拿出一封信來,交給許清嘉,他看過之後,緊皺的眉頭總算鬆開了一點。
“這個……這也算是個辦法,也不知成是不是?”
胡嬌道:“你可曾見過哥哥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