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揪著兩隻猴兒泡澡的功夫,奶孃們得著信兒跑了來,此刻還在院子裡候著呢。許清嘉夫婦待下人寬厚,這倆奶孃總覺得胡嬌好說話,因此倒也沒怎麼害怕,只當最多被訓兩句就完事了。
許清嘉聞言,面色便嚴厲了起來,將孩子交給一旁的奶孃抱著,上前去訓這倆小子:“你們太胡鬧了!也不是一歲兩歲,淘氣些不要緊,可是做出讓父母擔憂的事情來,便是不孝!我只問你們,今日若是你倆陷進荷塘的淤泥裡,家裡無人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不是生生剜你們母親的心嗎?”
他這幾句話正正擊中了胡嬌心裡的擔憂,她狠狠咬了一口糕點,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之意:“下次……但凡有下次,我先將你們的腿打斷了再說,也省得你們整日闖禍讓我擔心!”
還不快去給你們母親保證,以後不再以身涉險?”許清嘉背對著胡嬌訓倆小子,卻不住朝許小寶與武小貝使眼色。倆小子也是人精,立刻便跑到了胡嬌身邊,跪在她腳下去認錯,還扯著她的裙子擦眼淚,“娘,我跟小貝以後一定不再做壞事,不再讓你擔心了!娘我們錯了……”
胡嬌從他們手裡將自己的白羅裙扯出來:“行了,少在那裝哭!起來洗洗吃東西吧!”
過幾日韓夫人請客賞菊,她在席間與段功曹的夫人訴苦:“……家裡倆淘小子,真是日日讓人操心,沒一刻能閒下來的。”
段夫人是個爽利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做出將段功曹打破腦袋原事情來。韓夫人嫌棄段夫人潑辣,每有宴請便將段夫人與胡嬌安排坐在一處,這二人倒漸漸熟了起來。
“我家也有倆小子,也是個潑皮猴兒一般的性子,管也管不住,請了個武師傅教著習武,一個五歲一個六歲,許夫人若是不嫌棄,改日將他們哥倆帶到我家裡來玩。”
“那感情好!”胡嬌覺得,段家內宅裡除了刀劍分明瞭些,旁的都好。反正她只是客,又是段夫人請來的,沒道理會被段夫人拿著硯臺砸。
錄事劉遠道的夫人是個性子綿軟的,聽說生了五朵金花,至今膝下無子,如今養在自己房裡的卻是小妾所出的庶長子。那孩子畏畏縮縮,劉夫人總覺得男孩子性子太過畏怯不好,亦道:“我家那小子也五歲了,許夫人若是有空,不妨帶著令郎也來我家玩一玩。”
段夫人笑道:“那就索性將這幫孩子們都帶到我家裡來玩。”
劉夫人其實對段夫人的作法向來不能苟同,又有州府司馬樓玉堂的夫人湊趣,另有司戶司法司兵等人座中女眷,家中有小孩子的,便都約了過幾日去段家。
韓夫人年長,身邊帶著的唯有韓小娘子,倒是韓南盛的妾侍上半年剛生了個小郎君,可惜如今還在襁褓,她也懶怠操心,便讓妾侍自己養著。
妾侍倒是想勞動夫人親自養這孩子,將來說出去也是夫人親自養的,無論社會地位還是教養見識都更好,在韓南盛面前求了好幾次,都被韓夫人拒絕了。
她如今兒女業已長成,哪裡再耐煩操那閒心。
段夫人倒是邀請了韓夫人,只是她哪裡願意屈尊前往段府,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直等出來之時,段夫人搖頭輕笑,“我們這位夫人……”她也不是那等缺心眼的人,明知人家不待見她,卻還要上趕著去巴結。
胡嬌便拿別話岔開了:“……我家那倆小子有些淘,到時候去段姐姐府上,姐姐可別嫌棄!”州郡官員從韓夫人往下算起,就數她最年輕,只不過許清嘉的品級不低,眾人倒也不敢小瞧了她去。
段夫人笑的十分開朗,似乎方才她的笑嘆也只是隨意而發,並不是對韓夫人有什麼意見:“我就喜歡淘氣的小子。小子若是養的跟閨女似的,將來還能有什麼大出息?”
胡嬌目光在身後掃一掃,見劉夫人與樓夫人離了她們約若莫有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