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一個老人家聽一個毛丫頭的話,算怎麼回事?
不過鑑於站在縣令夫人身後的縣令身份要比他高上許多,這一節不愉快便被壓了下去。又加上相處日深,在這幫孩子們面前的權威還不及縣令夫人,人上了年紀不免有些囉嗦,便忍不住絮絮叨叨講起這縣學之事,比如縣令夫人每日帶著孩子們瘋玩,生出了多少種玩的花樣,鬧的這些孩子們有段時間只顧著瘋玩,都不肯專心聽課了……後來還是他與之談過,才算遏止了這股歪風。
“那現在縣令夫人就與孩子們不玩了?”
老秀才遲疑了:“……玩的,只是玩的……沒以前那麼多了。”
武琛一哂,等這老秀才走了之後,他打了個呵欠,“本王若是這幫孩子們,也願意跟著年輕的縣令夫人玩,而且玩的很有章法,也強如聽這老頭子囉嗦。聽這老秀才講,還帶著孩子們訓練玩,她一個婦道人家難道還懂練兵不成?”
崔五郎在旁嘻嘻笑:“誰知道,總之許娘子是個怪胎。”
許清嘉是兩日後才回到南華縣的。
彼時皇長子武琛已經將南華縣在他上任之後的變化摸了個透,順便……也瞭解了下胡嬌的出身。
此事交給崔五郎恐怕問不出什麼,便由崔泰出手,召了胡厚福來。
胡嬌還不知道自家哥哥跪在崔泰面前,在崔泰的詢問下,幾乎連祖上八代都講了個遍,末了擦著冷汗退了出來,直奔縣衙後院去向他家妹妹求救。
仔細想一想,他家祖上都是良民,從來沒做過什麼違法行為,可是被崔將軍冷著臉查問祖宗八代,當真不是個愉快的經歷。
等胡厚福退下去之後,崔五郎率先笑了出來:“哈哈哈哈這丫頭竟然出身屠戶家,難道是在殺豬的時候練的本事不成?”
崔泰倒想的更深遠些:“許夫人的兄長倒只是個生意人,瞧他的樣子也不是練家子,而且……”父母雙亡,許娘子又是兄長拉扯長大,她這身本事從哪學來
武琛敲桌沉吟:“歷來……異人異事,也不是沒有。”
第四十章
胡厚福是擦著冷汗一路小跑穿過縣學直達縣衙後院的,胡嬌正在院子裡消食溜彎。本來她最近溜彎的地方是後園子裡,可惜武琛住了進來,她只好選擇了改變路線。
再看到胡厚福出現在南華縣,她還嚇了一跳,當著武琛一行人的面,她又不好意思問出來,直等侍候完了那幫大爺,回到後院給胡厚福做飯的時候,才有機會問問胡厚福的來意。聽到他上次回去賺了一筆,準備再行販運,胡嬌也替他高興。
兄妹倆吃完飯,她去洗碗,胡厚福便不見了,等她收拾完他就一臉劫後餘生的模樣跑了來,告訴妹子,他被崔泰盤問祖宗八代了。好險他回憶了一下,祖上沒有做土匪或者不法之事的,一直是良民,這才稍微放心一點了。
“阿嬌,這位崔將軍查問咱們家的事情,是為了什麼啊?”家裡也沒個做通緝犯的祖上啊。
胡厚福緊盯著自家妹子,不知道的還當被錢章附身了。自從妹子出嫁之後,離開了他的羽翼,胡厚福就越來越真切的認識到,妹子真是長大出息了!
他都快認不出來了。
“大概是……閒的吧。哥你不知道,這些有錢有權的人遇到個把平民百姓,但凡有出奇之處,便要查問清楚,總覺得有什麼陰謀詭計。咱們家能有什麼陰謀詭計啊?賺錢過日子還來不及呢。你別擔心,問問沒事就算過去了。”
她純粹是以已之心揣測他人,卻不知被猜個正著。緊跟著胡厚福過來的崔五郎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是跑來問問,晚上殿下要喝茶,總得找個煮茶丫頭吧?
園子裡那倆婆子他也見過,真要侍候皇長子殿下,也嫌太過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