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從一開始,這頓飯就註定了尷尬,究其原因,僅僅是多了一個人而已。
古月越來越能感受到周敏蘭的不請自來完全打亂了陳焱章的計劃,而且他對於周佛海這個安排真的頗有微詞。
可週佛海呢?酒席上就屬他最有興致,很顯然,他根本沒有在意陳焱章目的是什麼,不過他也清楚,他能出現在這裡,本就說明了一切,古月是個聰明人,根本無需那麼多直白。
所以他更願意藉此機會給自己找點開心的事。
“賢侄啊,你別怪我多事,這些天我家這丫頭,簡直就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吧,她習慣了我行我素,獨來獨往,在家裡也不多言語,自然也不會有人特地找上門或者她自己出門去散散心。
可這幾天,不知怎麼的,整個人就不在狀態,自怨自艾長吁短嘆,時不時還紅著眼睛。
雖說是當伯父的,可怎麼也是始終把她捧在手心,我能不心疼嗎?
可她那當爹當媽的倒是好,一問三不知!
我那個氣的,卻也沒辦法。
後來聽說前幾天她倒是剛剛和敬文見過面,於是我找敬文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問題很可能出在你和她之間了。
所以啊,藉著今天老陳這頓飯,我就厚著臉把她帶來了,就想當面給你們說道說道,是誤會就解開,實在不行就說清楚也好過折磨自己對吧?”
周佛海都親自這般說了,古月還能如何?
其實這表面上的意思,根本沒有說明白,但是表面之下的狀況一起合起來看,周佛海就是在表明一個態度了。
古月清楚,陳焱章說的信誓旦旦,自然不可能只是讓自己見一見汪偽政府的上海市長而已。
今天周佛海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竟然是軍統的人!
這一點就更加離譜了,而且的確像陳焱章所說那樣,比他自己的身份更加敏感。
反過來說,這樣一位大佬也是潛伏人員,就說明他完全當得起一句英雄了,不然他何必放著逍遙日子不過去殫精竭慮呢?
雖然,周敏蘭的出現沒讓周佛海有機會親口說明。
可他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就是直接挑明瞭希望古月不要因為誤會自己身份的問題而疏遠周敏蘭。
這樣既是承認了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是表明了一個他自己的態度。
而且,他肯定也知道古月到底是在幹嘛的了。
可週敏蘭知道麼?這點應該是不知道的,想來軍統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紀律,當年陳森段連妻兒都要隱瞞,周佛海瞞著自己家人也無可厚非了。
雖然,最近這些人動不動就在自己面前表露身份,看上去組織紀律不太靠譜似的,可古月很清楚,這都是陳焱章所默許,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在裡面。
而這個目的,一定離不開拉攏自己的意思。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
古月也有些語塞,尤其是看到周敏蘭那欲言又止的悽楚,硬要說鐵石心腸可以直接無視也的確辦不到。
索性還是把話說開吧。
“這事吧,也的確怪我,前兩天說的重了一些。
其實最近敏蘭直言對我的青睞,任何一個男人都應該偷著樂才是,我本也不該例外。
只是啊,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家那情況,世伯也清楚,家大業大那麼多人都需要吃飯,偏偏父親當慣了甩手掌櫃,而母親又因為當年的某些事情而向佛祖許願不再涉足江湖,只求一家平安。
所以一個個擔子都扔在我這個小屁孩肩上了,總歸也算磕磕絆絆過了這幾年,目前還算穩定。
可是呢?這世道並不穩定對吧?咱們站在峰尖浪口想下去也下去不,身邊人就會不得不時刻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