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點了點頭,他正想問點別的,同冉瑤隔了幾個墓碑的地方、站著的纖細人影令薛眠一怔。
黑長髮,白皙的肌膚,即使背對著他們,也能看出這是個美麗的女人。
可她沒穿高跟鞋,平底的皮鞋讓她看起來更像個小女孩,和冉瑤身上顏色一樣的白裙子也是記憶裡她不常穿的。看見了她手裡的白玫瑰,薛眠才確定了她的身份。
女人放下花,轉過身。
她和薛眠四目相對。薛眠率先錯開目光,褚瓷卻朝他們走了過來。陸嘉陽沉默地看著她,褚瓷越過薛眠對陸嘉陽伸出手:“你好。”
陸嘉陽和褚瓷握了一下手:“你好。”
褚瓷沒化妝,這讓她看起來不那麼具有攻擊性,年紀也小了很多。薛眠有些受不了怪異的氣氛,他開口:“你什麼時候……”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上週,衛熙的案子已經下判決了。k作為從犯承認自己殺了小辭,也承認自己逼迫我認罪、把我偽裝成精神病塞進醫院逃避法律。”
“k自己承認的?”
“反正都是終生監禁,一百年和兩百年對他來說沒什麼差別。”褚瓷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他。一念之差,他還給了我五年的人生。”
薛眠和陸嘉陽都不說話,褚瓷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冉瑤,又看向他們:“我來給小辭帶花,你們……?”
陸嘉陽:“看我父親。”
褚瓷:“抱歉。”
陸嘉陽搖頭。
褚瓷問:“你父親也姓陸?”
陸嘉陽:“是。”
褚瓷:“難怪……當初封鎖現場後,陸先生一部分的研究成果洩露了出去,不知衛熙從哪兒得知了alpha促進劑,他最開始著手研究就是從陸先生的資料查起的。”
陸嘉陽:“衛熙的表叔也是研究員。”
褚瓷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後,她道:“所以你懷疑過衛熙、也懷疑過韓易延,只是一直在他們之間搖擺不定?”
事實就是如此了。
不等陸嘉陽答應,冉瑤叫了他的名字,陸嘉陽點點頭走去了父親的墓前。只剩下褚瓷和薛眠。
褚瓷忽然說:“那封信……”
薛眠擺擺手:“都過去了,你當時也是迫不得已的。”
這麼灑脫,從另一方面也說明薛眠是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她、不在乎蘇衍之,甚至連衛熙都不在乎。可他看陸嘉陽的眼神明明那麼熱烈純粹,薄情又多情,在薛眠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褚瓷道:“對不起。”
薛眠笑了笑,陸嘉陽回頭看他,看樣子是在催促他過去。薛眠說:“沒關係。”
陸亦旭的墳前擺著幾株嬌豔欲滴的風信子,是冉瑤自己養的,早晨才從花園裡剪下來。冉瑤把薛眠拉過來:“這個是小眠,很好看很好看的男孩子,是你兒子的男朋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