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也要十倍償還麼?”西風說道,“我們是來接晚晚的,你最好將眼睛也還給魚公子。”
魚公子戾氣已現,他不想再等,一刻都不想再等。晚晚就在附近,他甚至能聽見她的呼吸聲。
鯉魚因主人的不安而不安地轉著,撲得地面沙塵彈起。
首領吃吃冷笑:“為了奪回眼睛,魚公子,你也是費盡心思。”
魚公子冷聲:“為了奪走我的雙目,你們也是費盡心思。”
“晚晚已經死了。”首領笑聲猖獗,模樣更是可憎,“她早就死了,你的眼睛也被我吞服,化為我的血水。”
“晚晚沒死。”魚公子側耳傾聽,他真的聽見了晚晚的聲音。
他沒有再讓他們交出晚晚,他不喜歡求人,也知道求他們沒有用。他緩緩上前,循著晚晚微弱的氣息,慢慢往墓地深處走去。
“晚晚——”他低聲輕喚,他想起晚晚窩在他懷中看月亮時,他總喜歡這麼喊她。
用了一世的耐心和溫柔,輕聲喚這個名字。
黃鼠狼妖看著他離晚晚所在的墓地越來越近,神色微凝,利爪已出,滿目殺氣。
“晚晚。”
魚公子驀地在一塊墳地前停下,就要觸碰那黃土墳堆,那首領嘶聲揮著利爪朝他刺去。
早有準備的西風哼聲,一張金色大網直撲黃鼠狼妖,瞬間將它捆住。其餘的黃鼠狼見狀,有些朝她撲去,有些畏怯要逃,可逃跑的剎那,就見一道青光閃過,面前竟多了個青衣男子,還未回神,就見風起,又入風陣之中。
轉眼之間,黃鼠狼已經被盡數捕捉,整片墓地的妖氣,也消失殆盡。
青淵總算是舒服些了:“以後再也不要見到黃鼠狼了。”
將黃鼠狼全都收入袋子的西風聞聲,又眯了眯眼看他:“青龍大人,你真的不考慮收徒弟,我可是很聰明的。”
“不,我說了,我們還要一起睡。”
“……說就說,別嚷嚷。”她瞪他一眼,見那魚公子已經停在一座墳前,也疾步走了過去,“要不要幫忙?”
魚公子微微搖頭,起手要刨開這墳土時,默了默,說道:“謝謝。”
從這高冷公子嘴裡聽見謝謝,西風既意外,又不意外:“晚晚在裡面?”
“嗯。”他手掌輕推,那泥土一點一點被移走。
過了片刻,土堆已平,卻不見晚晚。
他不敢相信地伸手在平地上抓著,想摸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可卻沒有。
“不可能,晚晚明明在這裡。”
西風看著那空空的墳地,說道:“不在。”
“她在。”魚公子似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摸出一縷青絲,散在墳地上。青絲離手,便著了火,化作縷縷青煙,縈繞墳上。
青煙漸消,西風就看見本來空蕩的墳堆中坐了一個姑娘。她這才明白過來,想必是那黃鼠狼施了十分厲害的障眼法,所以哪怕她就在面前,也看不見。
那縷發,定是晚晚姑娘的。沒想到這樣一個大妖怪,還留著那樣細小的一縷青絲。
“晚晚?”魚公子再次探手,這次,沒有再落空。
虛弱的晚晚微微睜眼看他,淚已湧出,曾經能唱出繞樑三日曲兒的嗓子,沙啞疲憊,她笑了笑:“你來啦。”
魚公子一愣,蒼白的臉毫無血色,他握了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嗯,我來了。”
晚晚倚在他胸膛上,手中兩顆明珠輕轉,那是他的眼睛。
原本羸弱的人,此時似乎更加脆弱。西風忽然覺得不對勁,黃鼠狼妖已除,按理說晚晚不該這樣虛弱。
她頓了頓,蹲身握住她的手腕,這一握,渾身一震:“死魂咒。”
魚公子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