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圖的圖紙,他又驚又氣又惱地瞪向諸葛鈺:“閣下是誰?為何夜闖李府?”
二人雖是連襟,卻素未蒙面。
諸葛鈺的唇勾起一個似是而非的弧度,那聲,冷若冰霜:“連襟,妹夫,叫你那個比較好呢?”
李靖一怔,能喚他妹夫的人除了水玲瓏的丈夫諸葛鈺還能有誰?他終日與商賈打交道,為低調行事,和權貴們接觸甚少。加上諸葛家和尚書府的關係欠佳,水玲溪更是和水玲瓏水火不容,他又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諸葛鈺呢?可儘管沒見過,經商多年的他還是能判斷出對方話裡的真假,特別是這人,簡直高貴俊美的不像話。
他定了定神,道:“哦,是姐夫啊,有失遠迎,姐夫有什麼事嗎?”
諸葛鈺沒功夫和他兜圈子,便開門見山道:“和你做筆交易,做成了,荀楓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從此將成為真正的荀楓,而非一個任人猜來猜去的替補。”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是李靖,和前平南侯府世子荀楓沒有絲毫關係。”
諸葛鈺走到書桌旁,拿起他寫寫畫畫的圖紙,嘲諷地道:“你又娶水玲溪,又模仿荀楓的字跡,難道不是希望那些暗中勾結的黨羽或明面上看不慣荀楓的敵手,認為你是改頭換面之後的荀楓嗎?睜大眼看清楚,你最大的敵人不是我,不是諸葛家,而是荀楓。但有金尚宮在你殺不了他。把他交給我,我比你更希望他一輩子都是穆華!”
人都是自私的,當你沒有機會去肖想什麼的時候尚且能老老實實,可一旦有誰撐開了你夢想的羽翼,你就會想要飛得高點、高點、再高點……
諸葛鈺李靖透露的三處窩藏點一一找了過去,終於在城南一處毫不起眼的農舍內發現了正在和荀楓唇槍舌戰的金尚宮。
“世子,你相信我呀!我真的是金晨!你脖子上戴的小木牌,你自己刻的!你掰開木牌看看,中央鑲嵌了一個小字條,寫著具體的更換記憶日子,以及整容日期,並有我和你的指紋按下的印泥,人的容貌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習性也不是不能改變,但世子呀,指紋是變不了的!”
這個法子,與水玲瓏用來抵制荀楓本身記憶的如出一轍!
荀楓的眼瞼猛一陣眨動:“你……你胡說八道!”
“世子爺啊,我到底有沒有胡說,你把木牌取下來看看就知道了!”
荀楓沉默。
金尚宮的眼神一閃,駭然失色:“世子!你該不會把木牌給弄丟了吧?還是你給水玲瓏了?”
荀楓就道:“我給水玲瓏了。”
金尚宮一屁股癱坐在地,彷彿天塌了一般,整個人都惶然無助了……
諸葛鈺想殺掉這個老禍害,但顯然,他低估了荀楓失憶之前的部署,這座房舍從裡到外共有機關十七處,暗衛三十名,諸葛鈺若貿貿然地和對方大開殺戒,其結果極有可能連自己也逃不出去。諸葛鈺犀利的眸光掃過房舍的每一處,最終把心一橫,破門而入帶走了荀楓。
當身後無數暗器夾雜著冰寒之氣鋪天蓋地而來,諸葛鈺帶著沒有武功的荀楓左躲右閃,時間彷彿倒回多年前,漠北營地,他們也是這樣出生入死。
看著諸葛鈺費盡全力保護他的樣子,荀楓瀲灩的眸子裡湧上了一層堪稱“陌生”的情緒。
……
翌日,老太君將荀楓叫去了天安居,並笑容滿面道:“華兒,奶奶叫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對姚小姐感覺怎麼樣啊?”
昨晚搭救完荀楓之後,諸葛鈺又即刻前往姚家,與姚家統一了口徑:車伕是醉酒駕車跌落摔破頭顱而亡,隨後,穆華親自驅車送了姚欣回府。至於姚欣昏迷,穆華失蹤的事則“人間蒸發”了。這麼做,主要還是為了保全姚欣的名節。
荀楓神色複雜地看向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