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怕我拖累她,其他人……嗯,長輩……他們看我都像看一隻阿貓、阿狗。我說不上來為什麼,反正我就是這麼感覺的。”
水玲瓏還是頭一回聽水玲清講這樣有含金量的話,講得……很正確嘛!不過,水玲清畢竟和府中人打交道多年,能有所感觸倒也不是太過奇怪,阿訣麼,只見了一次面,直覺是不靠譜的。
“腿還疼不疼?”簡單把這話題給繞了過去。
水玲清的鼻子一酸:“疼,但我以後再也犯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她好怕,好怕失去大姐!就像失去自己的親孃似的!
水玲瓏就看了一眼她紅腫的小腿,心疼了,說道:“去床上躺好,我給你擦藥。”
“那你不生氣了?”
“嗯。”
水玲清破涕為笑:“嘻嘻。”
給水玲清擦了藥,又陪她練了會兒琴,水玲清大抵真嚇到了,總怕水玲瓏這回真惱了她,以後再也不願理她,是以,又是背書,又是刺繡,又是彈琴,把平日裡的勤奮發揮了十成十,直到最後累得不行沉沉地睡了過去,仍是拉住水玲瓏的手不放。
水玲瓏便留下。
直到巧兒在門口稟報說杜媽媽求見,水玲瓏才抽回手,給水玲清掖好被角起身離去。
午後沒有陽光,天空依舊陰沉。
杜媽媽見到水玲瓏,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大小姐,荀世子上門提親了,說是要娶二小姐做側妃!”
這東風……總算是來了!
她從一開始就沒指望水玲溪真的嫁給江總督,她只是在賭,賭老丞相依然維護秦芳儀母女,賭荀楓不忍讓丞相府的勢力落到雲禮一脈的手中!
至於江總督會看上水玲溪,這再正常不過了,江總督早有兒女,無需靠水玲溪傳宗接代,且年事已高,水玲溪還能活多少年他也不是那麼在意,老來風流一場,他若不是這個性子,前世也不會求娶年紀輕輕的水玲清了。
水玲瓏的手有些顫抖,呼吸有些急促,這是一種遇上強敵的興奮,如果說之前賞梅宴一搏只是為了引起荀楓的注意,而今這一拼,便是徹底與荀楓開始了對立。
從此……再無退路!
半個時辰前,馬車內。
雲禮拍了拍荀楓的肩膀,緩緩地道:“你其實不必如此,我本就虧欠了嫣兒,若是再連累你,你叫我如何心安?”
荀楓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但笑意裡含了一絲不難察覺的苦澀:“嫣兒的事不是殿下的錯,殿下宅心仁厚關照了嫣兒這麼多年,我這個做哥哥的,但求替殿下鞍前馬後。”
雲禮徐徐一嘆:“終究是我對不起她,他日她若清醒,知道我又害了她最親近的哥哥,怕是一輩子不會原諒我。”
荀楓和和氣氣地道:“殿下言重了,水小姐擁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姿,若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氣,只是我和我父王幾番交涉,我父王都不同意把正妃之位給她,倒是委屈她了。”
“被皇家退了親的人不大好嫁,能做平南王府的世子側妃亦然不易。”雲禮對水玲溪沒多少愧疚,畢竟是她搶了水玲瓏的親事在先,不然,現在他的妻子該是水玲瓏才對,可偏偏這樣一個女人是太子妃的堂姐,太子妃哭著說水玲溪好可憐時,他左右為難,偏當時荀楓在場,荀楓便主動提出替太子妃解圍……
雲禮正色道:“你的衷心我明白,對我來說,你雖非手足卻勝似兄弟。”
和一國太子稱兄道弟簡直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荀楓的俊臉上就揚起一抹欣喜的笑意來:“我會努力說服水尚書,讓他把令媛許配給我。”頓了頓,又道,“怕只怕江總督那邊……”
雲禮就說道:“我去和他說,他是我母后的表叔,怎麼也得賣我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