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月凝思了片刻,漸漸有些心動,喜形於色,臉上也有了笑容,但須臾,笑容又僵住:“說服父親和祖母改變主意怕是比登天還難,尤其你還出了這種事!”
周姨娘拍了拍女兒的手,意味深長地道:“再過幾天你不是要入宮探望玉妃娘娘麼?你只要討好了玉妃娘娘,讓玉妃娘娘開金口指明讓水玲清嫁過去。當然,尋常的巴結手段是打動不了玉妃娘娘的,你得……”
周姨娘突然打住,似笑非笑地看著水玲月,水玲月渾身的好奇勁兒都在此刻被點燃,心裡像貓爪子在撓似的,癢得她難受,她軟軟地靠進周姨娘懷裡,柔聲喚道:“娘——你就別賣關子了,告訴女兒吧!”
這是女兒頭一次喊她“娘”,周姨娘半是欣慰、半是苦澀地笑了……
卻說三公主命人把京兆尹送到太子府後,雲禮親自審問了對方,並派人查探了他管轄期間的各類案件,發現冤案多達四十九起,隨後,雲禮前往京兆尹的府邸進行勘察,令雲禮怒氣填胸的是,一個正三品朝廷命官居然在府裡公然“養”起了孌童和幼齡女童!更別提他那些價值連城的贓物,幾乎能買下一個小鎮!
雲禮當即稟報了皇帝,皇帝雷嗔電怒,罷了他的職,施以車裂之刑,全部家產充公,以儆效尤。
處理完公事,雲禮來到了尚書府。
床榻上,水玲溪的容貌似乎精心修飾過,眉如遠山黛,膚若羊凝脂,秀雲墨髮梳理得一絲不亂,有傷口的緣故頭上圍了個白色的紗布,這並不影響她得天獨厚的美貌,幾縷青絲順著床沿垂順而下,看上去楚楚動人、柔弱兮兮。
在雲禮走進臥房的一霎那,水玲溪緩緩掀開棉被,掙扎著要起身給他見禮,雲禮本性善良,瞧她傷得如此之重,不忍她再有所差池,上前扶了她一把:“不必多禮,你且躺下。”
水玲溪的眼眶一紅,淚珠子掉了下來,就勢撲進雲禮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泫然不已:“殿下!殿下你終於肯來看玲溪了!”
納吉的那天,諸葛鈺在府裡等了水玲瓏一整天,她羨慕得快要瘋掉了!她拼命告誡自己,太子之所以沒等她是因為太子日理萬機,不像諸葛鈺遊手好閒,這樣的男人才值得她託付終身。只是,當她從遠處看見諸葛鈺為水玲瓏清理傷口,並拉起她被打了戒尺的手輕輕吹氣時,心裡其實無比、無比地渴望有個男人也能那樣呵護她!
雲禮下意識地想推開她,她身上的味道好聞卻非他所喜,腦海中縈繞的是賞梅宴那日某人撞進他懷裡,突然牽動的一陣鈴蘭花香,他和她大抵不可能了,他要娶,她要嫁,而他無法忤逆父皇的旨意。
水玲溪見太子沒推開她,以為二人的關係終於能夠有所緩和,他的胸膛寬厚而溫暖,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讓人想起天一般的湛藍、海一般的寬廣、如玉一般的溫潤,她忍不住地就想迷戀。
她的頭往上蹭了蹭,埋進他柔軟溫暖的頸窩:“殿下,從前玲溪不懂事,犯了許多錯,但玲溪向殿下保證,玲溪真的改了!玲溪為了殿下,一定努力做一個優秀的妻子和太子妃!”
雲禮抬手,扶住她的肩膀,輕輕推開,語氣如常道:“我來……是想跟你說件事。”
水玲溪愣了愣:“什麼事?”
雲禮不疾不徐地道:“誤傷你的人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當時喝多了酒,並非有意傷人。”三妹把前京兆尹送到太子府,就是希望他能出面解決所有問題,包括撤銷對郭焱的控訴。
水玲溪的心裡失落得一塌糊塗,原來他不是特地來看她,而是替朋友說情的!
水玲溪垂下眸子,話音裡含了一分落寞:“男的女的?”
“男的。”
還想問是誰,但一瞧雲禮不怒而威的神色,水玲溪把話吞進了肚子,她咬了咬唇,道:“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