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去稟報王妃,只要王妃干預了這事兒,最次的結果也能將柳綠給趕出府,誰料,世子妃回來得那麼及時,一下子堵了餘婆子的路,還先斬後奏,一連惡懲治了三名下人,王妃計策落空,水玲瓏則在院子裡甚至府裡樹立了不菲的威信!
甄氏吐了嘴裡的瓜子殼兒,癟了癟嘴道:“倒是個有能耐的!”末了,又道,“人派出去了?”
流珠道:“去了。”想了想,又問,“夫人,王妃會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剛剛她在穿堂故意停留了一會兒聽王爺和柳綠的動靜,聽了一半,餘伯便將她趕跑了,可她估摸著柳綠被王爺看上的事不過三天便會傳遍王府。
甄氏笑了:“相公又沒告訴我王爺的舊情人是誰,我怎麼會知道她長什麼樣?”要不是十多年前偶然在書房看到諸葛流雲捧著那人的畫像發呆,她大概一輩子都猜不到諸葛流雲的心上人會是她!難怪嫡夫人和王妃水火不容了。但王妃並不知道她知道了這一秘密,所以,王妃不會懷疑她是故意把柳綠送到王爺身邊的。
甄氏揮退了小丫鬟,打算洗洗就寢,這時,安郡王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這副樣子落進甄氏的眼底自然引起甄氏好一陣愕然,甄氏笑著問道:“銘兒,這麼晚了還不睡呀?陪喬小姐逛街可累?你們聊了什麼?”
安郡王在甄氏對面的凳子上坐好,並未回答她的問題,流珠小心翼翼地給他奉了一杯茶他也不接。
流珠討了個沒趣,恭敬地退至一旁。
甄氏就問道:“兒啊,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喬小姐的親事定下了,下月便能娶進門,你等著做你的新郎官吧!”
安郡王的眉宇間不見絲毫喜色,語氣也較往常少了一分溫和:“新郎官是能做了,可朝廷命官卻泡湯了!”
“啊?”甄氏聞言臉色就是一變,“怎麼會這樣?你你不是上了摺子請封嗎?難道萬歲爺不準?”
安郡王按了按太陽穴,看向甄氏,神色凝重道:“娘,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得罪了大嫂?”他雖不管內宅的事,可大嫂的丫鬟在湘蘭院幫了幾天忙他還是知道的,當時並沒往心裡去,奴才嘛,給誰辦事不都是辦事?而今一想,卻覺著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甄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清了清嗓子,矢口否認:“說的什麼話呢?我是長輩,她是晚輩,她得敬重我,哪有我得罪她的道理?”
安郡王一聽這話便猜出癥結所在了,她娘大概欺負了大嫂的丫鬟,落了大嫂的臉面,他眉頭一皺,道:“娘啊!她是晚輩,可她更是世子正兒八經的嫡妻,是王府未來的主母!”
甄氏的心彷彿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聲線拔高了起來:“怎麼?你是嫌棄我半路從姨娘變平妻,身份不夠尊貴,扯了你的後腿,是不是?”
安郡王拍了拍額頭,他是有意叫她娘認清嫡妻的不同之處,卻無心傷她自尊,他放緩了語氣:“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我如今暫代吏部的閒職,開春別人便養傷完畢返回崗位,我若不在那之前謀到別的官職,日後早朝什麼的,就再與我無緣了。”
甄氏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安郡王凝眸一嘆,“大哥剛剛回府了,他駁回了我請求為官的摺子,還說我初入京城不久,對各方形勢掌控得不甚清楚,還是等我看清了形勢他再為我舉薦。”言罷,深深地看了甄氏一眼,起身離開了湘蘭院。
甄氏目瞪口呆,她原以為男人都不管宅子裡的事兒,諸葛流風和諸葛流雲倆兄弟都是如此,是以,她在借水玲瓏立威時沒顧忌那麼多,再者,她動墨荷院的丫鬟是先得了王妃許可的,而且只做了幾天苦力,又沒少塊肉!諸葛鈺居然還是怪到了她的頭上!
說什麼等郡王看清了形勢諸葛鈺再為他舉薦,根本是在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