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爺打遍京城無敵手!”
是啊,前天又打死了御史大夫的兒子!虧你有個好爹,不然死一百次也不夠!水玲瓏癟了癟嘴,“羞答答”地道:“矮油,爺這麼厲害,可不可以幫奴家辦點兒事兒呢?”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水家幾女過得“相敬如賓”,沒有爭吵、沒有傾軋,尤其在課堂上,幾人更是和睦得像一個孃胎裡出來的。眾人漸漸摸清了金尚宮的脾性,一句話概括:這個老女人就是個自大的瘋子!不準質疑她、不準忤逆她、不準不敬她!她永遠是對的,錯的是別人。在她手下,她們要像膜拜一尊神似的膜拜她。最受不了這種氣氛的便是一直眾星拱月的水玲溪,她不止一次在水航歌跟前哭訴,但水航歌每每都以金尚宮是玉妃請來的貴客為由回絕了水玲溪的控訴。水玲瓏其實也不喜歡,她隱約覺得金尚宮並不是單純地在教導她們琴棋書畫,更像是在教她們如何適應環境和討好人,可她們需要適應什麼環境?又需要討好誰?
畫意終究還是去世了,草革裹屍,丟在亂葬崗,連一副棺材也沒有。因為她是咬舌自盡,非自然死亡,趙媽媽對著她的屍體罵了個狗血淋頭,渾然忘了這個嬌弱的女子是如何在他兒子身下一遍一遍承歡、一次一次流血。
水航歌依舊夜夜留宿長樂軒,他曾有一次想起蘭姨娘,在蘭姨娘房裡過了兩夜,之後便再沒去過。
這一夜,水玲瓏沐浴過後倚在軟榻上看書,不是什麼兵法謀略,也不是什麼治國之道,而是一些市井流傳的話本,俗稱小說。今晚輪到柳綠值夜,柳綠換了一件綠格子印花短襖和一條素白色曳地羅裙,顯得身量纖纖、梳雲掠月。水玲瓏看了她一眼,眸光無波無瀾,繼續看手裡的話本,並輕飄飄地來了句:“我大概過幾個月便要出嫁了,院子裡下人眾多,柳綠你覺得誰跟我去王府比較好呢?”
柳綠正在撥弄燻爐的手就是一頓,有那麼一瞬的功夫她幾乎以為大小姐察覺到什麼了,但當她轉頭看向大小姐時,又沒從對方臉上看出任何異常,她的眼神東瞟瞟、西瞟瞟,最終轉過身,笑道:“鍾媽媽是您的乳母,她肯定是要去的。枝繁不是家生子,無牽無掛,也可以帶去。至於葉茂,她老子娘在府裡,上頭有個姐姐,已經出嫁,下頭有兩個弟弟,都十分年幼,帶她過去怕是有些麻煩,得與她老子娘知會一聲。”
“嗯。”水玲瓏翻了一頁,“你呢?你還沒說你自己呢,難道你不想跟我過去?”
“這……”柳綠的眼神閃了閃,訕訕笑道,“大小姐不嫌棄奴婢性子直容易得罪人的話,奴婢是一百個願意。”大小姐最早也得兩個月之後嫁人,在那之前,她或許已經和大少爺前往書院了。
水玲瓏又翻了一頁,漠然的眸光淡淡一掃,掃得柳綠心裡一陣打鼓,水玲瓏收回目光,繼續看書:“從前你的性子是停直,最近變了許多。人都是會變的,大多數人越變越聰明,少部分人越變越愚蠢,還有一些呢,自以為變聰明隱忍、懂得為自己謀劃了,實際上他們還不如當初。柳綠你覺得我屬於哪一種?”
“啊?”
“你是我從一回府便帶在身邊的大丫鬟,你對我應當很瞭解。”
柳綠的後背冒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大小姐……大小姐聰慧過人,實在不是我幾月幾日便能琢磨透徹的。”
水玲瓏幽幽淺笑:“這麼說,你的確一直在琢磨我咯。”
“……”柳綠啞然,不知道自己怎麼三言兩語就被大小姐給繞了進去。其實哪個下人不是在努力琢磨主子,以求能把主子服侍得更舒心?可直覺告訴柳綠,她要是承認,下場一定很慘。
水玲瓏繞了繞腰間的流蘇:“答不上來也沒關係,說說你自己吧,你又是哪一種?”
“啊?”柳綠又是一怔,跟大小姐獨處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