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蹦躂來蹦躂去不就是希望能在王府穩住地位,將來好給郡王鋪路麼?諸葛鈺倒好,一回府還沒給長輩們請安呢,就把郡王的前程給堵死了!
諸葛鈺不是希望安郡王看清京城的形式,而是叫她不得不看清王府的形式!她要再敢給水玲瓏穿小鞋,諸葛鈺一定會讓安郡王付出慘烈的代價!
一念至此,甄氏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忙端起茶杯,卻手一抖,茶杯砸了個粉碎。
流珠上前,拾掇了地上的碎片,她和二夫人一樣,都嚇得不清。世子爺出手,雷厲風行,兵不刃血,卻快、準、狠,直擊要害,完全不給人反抗的餘地。
甄氏蒼白著一張臉,顫聲道:“快……快……快去把人給追回來!”
流珠猛烈一驚,這才想起她們先前做了一件怎樣的蠢事:“夫……夫人!這會兒怕是已經晚了,追不回來了!”
甄氏如遭雷擊……
柳綠失魂落魄地回了墨荷院,前腳剛踏入臥房,後腳枝繁便跟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我跑了一圈,還問了湘蘭院守門的婆子,都說沒看見你人影兒!你和二夫人到底去了哪裡?”枝繁質問道。
枝繁直接去的湘蘭院,那時甄氏和流珠還沒回,她問了婆子沒尋到柳綠,便又轉身去別的地方找,倒是和甄氏二人錯過了。
柳綠本就受了驚嚇,很期待視為朋友的枝繁給她一些溫暖和安慰,但枝繁劈頭蓋臉給了她一頓質疑,她撇過臉,喘息著冷聲道:“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隨便逛逛園子也不行?晚上又不是我當值!”
枝繁的目光一凜:“你是不是揹著大小姐勾結二夫人了?”
柳綠氣得呼吸一滯,狠狠地瞪了瞪枝繁,懶得和她解釋!
這種無聲的抗議在枝繁看來卻更像一種不得已的預設,枝繁沉了臉:“說什麼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一個破鐲子就把你收買了,你的節操呢?餵狗了嗎?”
柳綠氣得柳眉倒豎:“破鐲子怎麼了?破鐲子也得有人送!你有嗎?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嫉妒我比你能耐就直說!”
枝繁啐了一口:“我呸!那種出賣良心的髒東西我才不要!”
柳綠掄起桌上的茶杯朝枝繁破了過去:“給我滾!”
枝繁側身躲開,鞋子卻沒能倖免,枝繁憤憤地跺腳,走到床邊換了鞋子和足衣,這才橫了柳綠一眼去往抱廈。
沒了外人,柳綠的身子一軟,癱坐在了滿是水漬的地面上。
“多大?”王爺的手挑起她的下顎,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眼底的侵略和霸道。
“回王爺的話,奴婢十七。”
冰涼的唇輕輕覆上了她眼眸,她慌忙躲開。
他問:“嫌本王老了嗎?”
她跪在地上說,“不是!是奴婢不想做通房丫鬟,請王爺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繞了奴婢!”
“呵!”
那是她聽到的最冷、最嘲諷的聲音。
她以為王爺會放過她的,都說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二十多年別說姨娘,連通房都不曾有過,天知道王爺到底抽什麼瘋會看上她?她是有幾分姿色,可和王妃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王爺的招子蒙了豬油嗎?
王爺明天一定會宰了她的……她的小命休矣……
夜色迷離,寒風刺骨。
冷幽茹站在主院對面的小路上,隔著幾株桃樹,定定地眺望著大門的方向,手一點一點緊握成拳,語氣卻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去問一下,是誰?”
喬媽媽扶額,這回的樑子結大了,王妃性格孤傲,被王爺懷疑心裡本就填了火氣,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前來與王爺說合,卻看見一名衣冠不整的丫鬟從主院跑出來,這不是擺明了烈火烹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