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生開啟藥箱,取出碘酒,用棉籤抹在那些小傷口上,我咬著唇嘶嘶地吸著氣。
“知道疼了?不知道抽什麼風?”
“SoRRY,打壞你的鏡子,你把尺寸報給我,我賠給你。”我看著他抹了什麼藥膏在上面,涼涼的。
“你賠?”顧平生將藥箱收好,“算了,麻煩透頂。我會發郵件給萊儷公司,讓他們空運過來!”顧平生提著藥箱站起來。
“大概多少費用?我轉賬給你。”我不願意欠別人的。
“不知道,要等他們發了賬單過來才知道。”他提著藥箱下樓。“餓了吧?張媽做好早餐了!”
“好,收到賬單你發給我。”我跟在他身後,下了樓梯。
昨晚是怎麼上樓來的?
“你這樣子oK嗎?”他拉開鏤花座椅。
早餐已經備好,一隻只小蒸籠整整齊齊擺放在餐桌上。白瓷小碗白瓷小碟白瓷小湯匙,光潔的烏木筷子,淡雅的黃色小格子餐巾布鋪陳在白色桌布上,一隻碩大的花瓶立在餐桌上,鮮花盛開,芳香四溢。
張媽還在廚房忙碌著,張伯端著一缽肉糜粥走了出來。
“三哥兒,早餐都好了,你們慢用啊!”張媽端了一碟清秀的菜心出來放在桌子上。
滿滿一桌子,這是什麼樣的大戶人家?
“我們四個,吃這麼多?”我看著他開啟那些小蒸籠,熱氣飄散開來。
“就我們兩個,張伯張媽早吃過了。”他拿起細瓷小碗裝了一碗煲得稀爛的粥放在我面前。
“你們家人呢?”我握著湯匙,喝粥,手上的白紗布極醒目。
“在香港啊!這裡是祖宅,就留了張伯張媽在這守著。你嚐嚐這個。”顧平生夾了一塊金黃金黃的糕點放在我面前的碟子裡。
“這幾年內地發展很好,我想著回來看看,做點什麼,開個藝術畫廊什麼的。”顧平生坐在花瓶對面,花影搖曳間,他眉清目秀。
我不說話,悶頭吃東西。
“顧西辭鎩羽而歸,陳生拒絕了跟他的合作,我就想不明白了,西辭畫苑在圈子裡也是極有名望的,雙贏的局面,他怎麼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我還是不說話,拼命地往嘴裡塞東西吃。對於那個人,我不想做任何評判了。
“我也好些年沒有回來了,花城變化太大,好多地方我都認不得了。我打算盤個地方,你有沒有好的推介?”他望著我。
“我又不是房地產中介,我怎麼知道那些?”我悶頭吃著那黃金糕,“還有,陳生的事,我實在不便過問。”我掏出手機來,翻到一個號碼,“這是他秘書的電話,工作上的事,事無鉅細,你都可以找她。我發給你了。”我把徐筱的電話號碼發給他。
“謝了。我以為,陳老闆會更願意聽取你的意見。”顧平生笑得曖昧至極。
我陪著笑。
“沒有了,在醫院你看到了,我們兩個並不像別人認為的那樣。”我嘆了口氣,“都過去了,以後萬寧我就是單身狗了。”我端起桌上的果汁,嫣然一笑,“來,單身萬歲!”我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我得回報社了。承蒙連日來的照拂,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我一口飲盡杯裡的果汁,酸酸甜甜的鮮榨柳橙汁,還怪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