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燒。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和他一起埋了。
“對不起。”他低聲道。
我取出耳塞,開啟mp4,按了播放鍵,陷在座椅裡,閉著眼睛,聽著令人心傷的曲子。眼前飄蕩著那張紅彤彤的臉,他竟然也會臉紅。
因原定航線遇上極強氣流,飛機臨時更改了航線,繞了一大圈,原定落地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抵達花城時已經深夜11點。
下了飛機,我不搭理他,一個人悶頭悶腦地往前走。
“阿寧!阿寧!”顧平生揹著一隻黑色的包追了上來,“你去哪?”
“我能去哪?回家。”我甩開他,雙手插在衣兜裡,大步瀟灑離去。
攔車是件力氣活,等了許久,不過是一場空。我按著痛得要裂開的頭站在冷風裡狼狽地伸手攔車,烏黑的天開始飄起小雨來,落在臉上手臂上,沁涼沁涼。我打著噴嚏,頭髮凌亂,衣衫不整。
“靚女,去邊喥?”一輛黑色的大奔停在跟前,司機很年輕,探身開了副駕的車門,燈光打在那張戴著墨鏡的臉上,幽幽暗暗,明明滅滅。
好奇怪的人,大晚上的戴什麼墨鏡?
雨飄在臉上,好冷。
我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上車!”那人催促著。
我猶疑著,車裡放著一首熟悉的曲子,愛爾蘭作曲家菲爾德的夜曲。喜歡聽菲爾德的人該不會是大壞蛋吧!
“唔該。去濱江路行止苑。”我開了後面的車門,上了車,疲倦地靠在車上,環抱著手臂。手臂上水漬溼滑,冰冷刺骨。
“……”司機回頭看了我一眼,扔過一盒紙巾。
我道了謝,扯過紙巾,擦臉,擦手,擦頭。
“靚女,我在前邊載個人行嗎?”司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我腦子裡的弦一緊,警惕地瞪著他,“為什麼要多載一個人?”
“順路而已,車費你們平攤,行不?”司機嘴角一揚,將車停在路邊。
一個穿著黑色襯衫黑色西褲的男子開了副駕的門,抬腿邁了上來。
“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把我扔在這裡。”男子抹了抹自己被細雨打溼的頭髮。
“安全帶扣上,你也是。”司機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疑竇滿懷地拉上安全帶。
“雨天路滑,安全起見,我慢些行,你不趕時間吧!”車慢慢地往前開著。
我嗯了一聲,這司機倒挺有意思。我看了一眼那道背影,心中好感頓生。坐在後座的陰影裡,倦得不行,閉上眼睛,打著盹兒。
“這些天你死哪去了?神神秘秘的,搞什麼?回來了也不來找我,我連你影子都找不著。”黑衣男子笑嗔道。
“佳人有約,你別打探了,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司機笑道。
“身材很正點喔!”一陣促狹的笑聲。“三少,你桃花燦爛呀!”
“收聲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司機笑罵道。“你要是再吵吵,就滾下去。”
“你不會來真噶?”黑衣男子問。
“下車!”握著方向盤的人冷聲道。
“好好好,我不說話,好嗎?你好好開車。”那人嘀咕著,“我的車哎,叫我下車。有異性沒人性啊!哎,她好像睡著了。”
雨輕輕地飄拂著,秋涼愈發地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