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他認識陳塵。
“陳塵是哪個?老子不認得他!a whisky!等我回來!”
我脫掉外套,擠進舞池,開始發瘋發狂。開啟身體,釋放心裡的野獸。
陳塵是誰?陳煙又是誰?
老子不要知道!
從此刻起,老子只要做回我自己!
我只做我自己!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但願,十歲那年,不曾遇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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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外婆六十大壽,三哥帶我去青蘿灣給外婆拜壽。孩子們都放了暑假,青蘿灣成為了野孩子玩樂的天堂。
外婆壽宴一過,三哥就回去了,但是把我留在了外婆家。
我跟著那些孩子滿世界奔跑。
那時,天是藍的,地是青的,樹是綠的,花是紅的,青蘿灣的水澄碧如鏡。
腦袋光光的阿來說:
“阿寧,我們去鳧水,你也一起去啊!可好玩了!走走走,一起啊!”
阿來那時候說話還很利索,流利得很,一點也不磕巴。
我搖搖頭,不肯去。
我怕水。因為小時候掉水裡差點淹死了。我拒絕下水。
“去呀,去呀!”
阿來拉扯著我,腦殼比眼睛還亮。
“我表哥也去的,你來認識認識我表哥。”
阿來把我推到兩個男孩面前,一個是他的表哥,另一個也是他的表哥。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表哥。一樣的烏黑髮青的頭髮覆在額上。一樣的亮如星辰的眼睛。一樣的筆挺如玉山似的鼻樑。一樣柔軟如花瓣的唇。一樣的雪白若雲的衣衫。只是左邊那個比右邊那個要矮小瘦弱一些。
“陳煙,陳塵。”
阿來鄭重其事地介紹起他的表哥們。
“他們是雙胞胎哦。長得是不是很像很像?”
阿來附在我耳邊悄咪咪地問。
“一點也不像。一個那麼高,一個那麼矮。”
我瞥了他們一眼,口不擇言。
矮小的表哥立馬眼神黯淡無光,他轉身便離去。
“跟屁蟲,你別去了。你掉水裡可沒人救你。”
阿來衝那個小表哥毫不客氣地嚷嚷。
那天小表哥沒去青蘿灣,我跟著他們去了。
阿婆在屁股後面追了半里路。
“阿來,你看著阿寧知道不,別叫她下水!”
阿來揚著毛巾說:“曉得了,曉得了。”
阿來提著一隻竹籃子跑得飛快,籃子裡裝著他的換洗衣服,他拉著我的手說:“你要是害怕就不要下水了,你在岸邊幫我們看著衣服吧!”
那些曬得跟泥鰍似的孩子,都脫了精光,撲通撲通跳進水裡。水面飄蕩著歡笑語。青蘿灣一路往東,滋養著這片土地。
我坐在岸邊,羨慕地看著他們在水裡魚一樣地快活。那一群黑孩子裡白得像鯽魚的大表哥游泳技術尤為嫻熟。別人都是狗一樣地在水裡胡亂地刨著,只有他遊起來,像一隻優美的……白色蝴蝶!
那時的青蘿灣清得像一面鏡子,淺灘處小小的魚兒在沙砂間穿梭,看得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他們玩得那麼歡暢,只有我坐在岸邊喂蚊子,我如何甘心?
我心意一動,便捲起褲管,脫掉涼鞋,把阿來的衣衫倒在草地裡,提著那裡籃子便下了水。
清涼的水,盪漾著我細白的腳。
好舒服,好好玩!
我提著籃子,在水裡跑來跑去,看到小魚兒便去撈。
水波粼粼,暮色蒼茫。
金色的霞光落在江面上,遠處炊煙裊裊。
野孩子們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