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炒了盤青菜。三菜一湯,三個人圍桌而坐。雪亮的燈光映照在我們臉上,燦爛而輝煌。
陸織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無比感慨道:“難得哦,我這偌大的房子裡竟有了煙火氣息。”
他轉身從冰箱裡端出三罐啤酒來。
張綺也是無比高興。她端著酒爽朗地笑道:“老子今年最開心的,就是今天了。喝他孃的!”
於是,我們三個就著啤酒吃著菜喝著湯,有說有笑,還蠻快活的。
張綺似乎忘了曾經的不開心,我也跟著吆三喝四地划起拳來。
那些不開心的人和不開心的事,等老子酒醒了後再說吧!
一直喝到凌晨一點多,張綺倒下了,我還堅挺著,兩隻眼跟燈籠似的亮晶晶。
直到喝光他冰箱裡的存貨,陸織沙袋一樣倒在張綺身邊。我摸到客廳沙發邊,貓一樣地蜷在一個角落。
花城的九月依然燥熱,陸織雖然在客廳開了空調,我仍覺得燥熱難受。酒意上頭,真皮的沙發上像誰放了一把火。我爬起來,踉蹌著走到涼風習習的陽臺,抱著一隻花盆,倒地便睡。
月光光,水汪汪。
月亮之下的陽臺鮮花盛開,雪白若紗的月光靜靜地照著這萬家燈火,照著這被時間的長河襲捲著往前奔跑的女孩兒,照著她滿心的無以排遣的憂傷。
如果陳塵在天上看著,他會比她還悲傷吧!
陽光雪亮,照著我的臉。
陸織笑吟吟地站在床邊,白t恤,牛仔褲,白球鞋。
我慢慢地爬起來,揪著身下的白色床單。茫然地望著眼前的男孩,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
“對……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又喝多了。”
我揪著頭髮,打量著這陳設簡潔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別無陳設,窗臺上擺放著一盆水仙。
床尾擺放著一件白色t,一件黑色運動褲。
“你怎麼睡陽臺去了?差點把我的花盆給啃了。”
陸織哈哈地笑著。
我尷尬地掩面嘆息。
“那個……你衣服髒了……那衣服是乾淨的,新的,我沒穿過的。你……你換好後出來吃早餐吧!衛生間在那邊。”
陸織走到窗前,把窗簾掩上了,房間瞬間暗了下來。他笑著擺擺手,退了出去。
我看著自己身上那件寬大的t恤,頭瞬間大到要炸。
我換好衣服,慢慢地出來。
陸織坐在餐桌前,桌上擺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粥。一隻玻璃大口瓶子裡插著一捧雪白的馬蹄蓮。
他站起來拉開面前的椅子,我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我道了謝,看著桌上的那碗白粥,粥裡飄著幾片雪白的魚肉,數點鮮亮翠綠的芫荽和淡黃的薑絲。
“張綺呢?”
“她先走了,今天她要主持例會。”
陸織抬手看了手腕上的手錶。
八點半了,快吃,魚片粥,手藝不咋滴,請君品鑑。
我笑了笑,舀了一小匙濃粥,慢慢地吃著。
“很好,很地道。”
我放下碗勉力喝完一碗,微笑著看著對面乾淨磊落的男生。
“慚愧慚愧,你太給面子。我做的不地道,我婆婆煲的粥,就很好喝,有機會你一定嚐嚐她的手藝。”
我蒼白地笑著。
像桌上怒放的馬蹄蓮,柔軟,孱弱。